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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琰头也没回,手朝后摆了摆:“父皇,我再问一句,就一句。”
绿丝莫名的感觉到今天这一切都脱离了原本的预计,四公主年纪虽然不大,问的话也都象是无心的,可绿丝总觉得背上有点发凉,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你刚唱的是什么曲啊?还挺好听的。”
绿丝更谨慎了,声音很小很小的说:“是,奴婢家乡的小调,只是乡野俚曲,奴婢没想到池边有人,竟然惊扰了皇上与公主,恳请皇上恕罪。”
刘琰倒也说话算话,问完最后一句就起身跑到小哥身旁去了。
绿丝昂起头,她现在的模样就象落入陷阱中小兽,楚楚可怜,瑟瑟发拌,十分惹人怜爱。
皇上却没有再同他说一句话,转过头沉声说:“探听、泄露朕行踪的人,助她到池边来的人,背后一直庇护栽培她的人,一个也不遗漏,给朕细细的审。”
姚公公腰快弓到地上了,应道:“是。”
皇上的脾气他最清楚。
倘若皇上面露怒色,那事情倒不算太坏,肯生气事情还有回旋余地。
可皇上这么平静,吩咐又这么简短,那就代表不用留活口了。
把人查出来,审完了,只要牵涉进来的都只有一个下场。
死。
区别……大概只是死法不同。
看着那美女绿丝被侍卫毫不容情的拖走,刘琰看看父皇,又看看小哥。
父皇心情不好,她能觉察到。
父皇生气的样子她见过的不多,因为父皇从来也不对她发怒发火。
可是现在父皇虽然没有怒容,却叫刘琰心中不安。
“好了,咱们继续钓鱼吧。”
皇上坐回原处,提起竿来重新拴了饵。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都是亲力亲为,没要身边的侍卫和太监帮忙。
这回刘琰不敢故意过去搞乱了。
先前惊走父皇和小哥的鱼……她确实有点儿存心故意,反正是来玩儿的嘛,钓着钓不着的有什么要紧。
可看这会儿父皇心情不好,刘琰作腾归作腾,还是很有眼色的,绝不会在老虎明显憋着气的情况下去虎嘴边拔毛。
一个闹不好父皇又要揪着她的功课说事。
不知道是不是皇上身上气势太盛,连鱼都吓住了,又坐下之后,愣是一条鱼也不上钩,他脸上看不出来喜怒,可一边姚公公眼见着焦急的不行。
刘琰估摸着要是他能变鱼,他就直接跳水里咬钩去,好歹叫皇上提一回竿。
正在姚公公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抬头看见一乘辇轿自池子那一边上了廊桥,往这边来了,高兴的差点儿没跳起来。
“皇上,娘娘来了。”
皇上抬起头,用手搭在额前眯起眼往远处看看:“去迎迎皇后。”
“是!”
姚公公应得格外响亮,一溜小跑带着人就迎了上去。
皇上的鱼也不钓了,站树下好象还嫌不够高,特意踩到了一块太湖石上头,好象这样能望得更远似的。
曹皇后扶着英罗的手下了辇轿,她也换了一身儿衣裳,没有穿拖拖拉拉的宫装,那样式刘琰在乡下的时候倒是常见。
裙子其实是半幅,乡下人嘛,好看是其次,也讲究不起,能看得过去,穿上能干活儿方便才要紧。
头上戴着的是一顶纱做的空顶帷帽,一概金银珠玉的装饰都没有,倒是在靠耳朵近的的地方缝了两枚带梗的红红的酸果,从来没见过母后这副模样,一双儿女都睁大了眼不太敢认。
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
既年轻,又轻盈,帷帽上垂下的纱缕被池边的微风一吹,象柳丝一般给吹得飘起来了,人在纱缕后身形面容都若隐若现,别提多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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