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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不答,依旧道。
“你先回去,筝儿。”
阮流筝抿唇片刻,嘴角的笑敛去,别开脸道。
“那殿下早些回。”
她转过身,心中已有几分涩然的别扭。
阮流筝刚要离开,忽然手心一紧,那才说了让她先回去的人又拉住了她。
“也罢,你想来,便一同进来看看吧。”
裴玄推开了门。
里面空空旷旷的,偌大的屋子只在正堂放了一块漆黑的灵位。
还有刚刚点好的几炷香。
阮流筝睁大眼。
“这……”
“是母后的忌日。”
裴玄拉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看着她惊讶的神色道。
“本身今日念安回来,孤想着你高兴,又去了紫宸殿用膳,便没打算与你说。”
至于他为何不去,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先后的忌日是新后的生辰,满天下的人都忙着给国母祝寿,别人不记得这日子,他身为儿子,却不能忘记。
“您连这样的大事也不与我说么?”
阮流筝顿时心中觉得一酸,才因为裴玄让她离开的那点涩然消失不见。
她抬起头,裴玄大手轻轻抚过她眼尾。
“才大婚,孤怕你心中觉得不自在。”
他知晓阮流筝并未完全把自己当做东宫的人,本想再等段时日再带她过来的。
“但我也该喊声母后的,这样的大日子,怎么能只有您一人来尽孝。”
回门的那天,裴玄与她一起进了阮家祠堂,也未曾拘束储君身份拜过端王夫妇,阮流筝红着眼往前走了两步,与裴玄一同跪在蒲团上,端端正正地叩了头。
“您该早些与我说的。”
磕过头,阮流筝没问为何先后的灵位会被他摆在这里,轻轻靠在他身侧,纤细的手攥过他有些冰凉的大手。
若是裴玄早与她说,她今晚也不会去皇后的生辰宴。
“孤是自己习惯了,以往这个日子都是独自来这坐一会,与母后说说话,今天说得有些久了,也忘了着人去告诉你。”
娇小的身形凑在他身旁,裴玄想起她方才毫不犹豫跪下去的动作,只觉得心中有什么被撞了一下,怦怦地跳动起来。
瞧见她气喘吁吁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多半是为了找他,话说出口,看见她落寞的神色又不忍心。
终归还是把人叫进来了。
阮流筝轻轻咬唇瞥他一眼。
“殿下是忘记了,还是压根没打算与我说呢?”
一个多时辰,他起初连衣裳都陪她换了,又怎么会不记得告诉她去了哪。
她话中的语气抱怨,裴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
“下回不会了。”
“下回殿下必然不能了,以后知道了这地方,殿下再对我不好,我可要来跟母后告状了。”
握着她的大手冰凉,阮流筝看得出裴玄身上的孤独与落寞,便想着法子要逗他高兴些,故作轻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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