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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成啊……明儿是您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见红……那苏府公子不比别人,别人您杀了就杀了,他不成啊!”
“您想想太子妃,如果今晚见了血,太子妃明日……”
聒噪的声音响在耳边,裴玄看过去一眼,轻飘飘道。
“孤此时杀不得苏清风,但杀了你应当是不会有事的。”
李臻声音戛然而止,单薄的身板瑟缩着躲了回去,再不敢多一句话。
“何况,孤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
裴玄起身落座,拿起桌案上的朱笔,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
“孤大婚是喜事,普天同庆,苏府只有一张请帖可不行。”
“这份帖子上落了孤与太子妃的名,你今晚亲自送去苏公子手中,让他明日,务必来东宫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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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的阮流筝亦是久久未眠。
月朗星稀,她穿着中衣站在窗台前,三月初六的晚上是个好天气,与半个多月前那个暴风骤雨的夜晚截然不同。
王府大红灯笼高挂,遍地红绸,哪怕已经快到了亥时,老管家还是里里外外地忙着明日的事情。
“为免明日您入东宫生疏拘谨,太子殿下遣派来了两个嬷嬷,都是之前长久伺候在东宫的,奴婢已经安排她们在侧屋睡下了。”
青儿走上前回完了话,终于还是忍不住嘟囔。
“小姐,您是真心想嫁入东宫的吗?”
一句话将阮流筝逗笑,她指尖点了一下青儿的额头。
“你现在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奴婢还不是心疼您嘛。”
青儿吐了吐舌头。
虽然上林苑一事的惊险让青儿觉得这位太子殿下也是吉人自有天相,但她总是想阮流筝嫁个自己喜欢的。
她眼巴巴地等着,阮流筝却不肯再说了,拢了衣裳往回走。
皇家娶亲的流程繁琐,阮流筝刚打算睡下养养精神气,忽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洪管家在外面敲了敲门。
“您睡下了吗?小姐。”
“苏府公子来信,说他醒了,想见一见您。”
阮流筝顿时睁开眼,睡意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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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子时,月上中天,春三月料峭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李臻跟在裴玄身边,看着光风霁月的身影负手而立,站在临月楼最高处,已面无表情站了两个时辰。
临月楼雕栏玉砌,金碧辉煌,那皙白的指骨轻轻捏着白玉酒盏,远远看去如同一幅画一般引人侧目,但因为知道了裴玄此行的目的,李臻便格外不忍直视这幅“画”
。
“殿下,这都已经子时了,京城早已宵禁,这么冷的天,哪有傻子会不要命地跑出来。”
李臻一边腹诽着,一边又想自己也是这傻子中的一份儿,明明太子大婚的日子,他领了赏钱该美滋滋地窝在自己屋子里睡觉,而不是陪着裴玄半夜出门来……抓奸。
裴玄闻言并未说话,只是眼神依旧盯着底下的一处,明晃晃地告诉李臻。
这的确有个傻子。
漆黑无人的长街里,两道身影打着灯笼站在寒风里,那高大的身形四处张望,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眉目间已染上了焦躁。
“她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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