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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迟仿若未闻地继续说着:“我本想同她见个礼,但未及走近,却见另一人先一步进了她在的那雅间。
那人瞧着面生且是个男子,我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凑过去听了一听。”
阿追抿笑颔首,虽觉得她前面铺的话太多,倒也理解她不肯多惹事端的谨慎。
雁迟舒了口气:“结果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提及了女郎您这弦国国巫。
当中还有什么‘邪术’、‘阻扰’之类的话,我勉力听也听不太懂,只是听着不似好事。”
阿追的心“咯噔”
一提:“邪术?”
“是。”
雁迟点头,抬眸见她眼底大有追问之色,为难道,“具体的,我当真解释不出了,只是觉得该告诉女郎一声。
如若真不是好事,女郎加些小心便是。”
阿追又问:“可她为什么会……”
“女郎果是聪明人,我还怕女郎听我方才的话,摸不出那人是谁。”
雁迟轻垂的眼帘稍抬了抬,“那于女郎而言,原因是何便也不难猜。”
阿追循循地吁了口气。
天下大局割为两半,东荣是一边,戚国在另一边。
那人本就是东荣送来的,愚忠之下仍想效忠于东荣天子,倒也不难理解。
阿追静了静心,一壁打量雁迟一壁思忖斟酌。
她与雁迟并不熟悉,前几次见面都是在戚宫里,除却宴席上和嬴焕沾染邪术那两回,二人正经说了几句话外,其他时候不过碰面见个礼而已。
她对雁迟的唯一印象,几乎就是觉得这是位美人儿。
眉目间一丝一缕尽透着柔美,精致的妆容点缀着那份高贵。
孤傲与温婉尽在她身上,该是矛盾的两种气质,堪堪融作了令人赏心悦目的一体。
但今天看上去又不太一样。
雁迟今日着了一袭淡青色的双绕曲裾,粉黛也施得浅淡。
这份浅淡虽则掩不去她的姿色,却让她显得出尘,就连神□□绪都变得难寻起来。
以至于阿追凝睇了她好一会儿,也无法从她的神情里判断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心里哀叹一声,阿追私心里放弃察言观色,面上仍从容端和:“多谢夫人告知,我自会加小心。”
未辩对方虚实,她便有意半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雁迟则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微微一笑,似乎还稍稍地松了口气:“这样便好,女郎万事小心。”
.
虽则在雁迟面前未露什么惊慌,但回到王宫里静静想想,阿追便难免有点慌——雁迟提及“邪术”
,在她为巫多年的了解里,邪术里就没有一样是好的。
单是听“邪”
这字也知不是什么善类,总不能奢求人家是用邪术保佑她。
阿追躺在榻上枕着手,小心翼翼地斟酌起轻重来,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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