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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嗤地笑了声,也不直言作答,手探入装着占卜石的布袋里摸了一圈,取了一颗小石出来。
低头看了会儿,阿追看向那人:“宋鹤还在朝麓,怎的没同你们一道来?”
几人顿时释然,神色中立刻又添几分恭敬,方才发问的那人忙说:“国巫恕罪,臣等未曾见过您,所以……”
“我无暇计较这些虚礼。”
阿追浅皱着眉头,“找我何事?”
几人便将来此的因由说了个大概,还是和那几封信里说的一样,是姜怀催她回去成婚。
阿追愈发觉得烦不胜烦,口气更显生硬:“君上是在意我的意思的,所以从前才会问我愿不愿。
那时我没有点头答应,他怎的突然自己做主了?”
实在是太突然、太奇怪。
虽则她并不相信戚王所说的姜怀设陷骗她回去,却也想把这事的原因弄个明白。
几人被她质问得静了一会儿,最后,齐齐地向身后看去,阿追的目光也顺着投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右手托着一卷竹简,足下稳稳地上前两步。
阿追挑眉:“你是什么人?”
那人年纪比他长,气势也比她足,左手一指那卷竹简:“国巫跪下接旨。”
阿追眉心一皱,冷睇着那人。
其实她愠色之下疑惑更多,见那人面色不改神色沉肃,略作迟疑便依言跪了下去。
——且先不管旨意是什么内容,一国之君下了旨来,她总不能一摆手说“我不接”
。
对方颜色稍霁,手中竹简悠悠展开,清了声嗓子读道:“上谕,弦公姜怀既已及冠……”
“不是君上旨意?!”
阿追蓦地弹起来,那人显一怔,向东边拱手:“在下自奉洛而来,此乃陛下旨意。”
阿追脑中“嗡”
地一声,大感不可置信:“他竟借天子逼我?!”
阿追沉浸在震惊中,俄而回过神,上前一把夺过那竹简。
草草一读,还真是给她和姜怀赐婚的。
“他怎么能!”
她愕然怒视眼前几人,怔了怔,竹简狠丢回那人身上,难忍一声冷笑,“我不管诸侯王们尊不尊天子,他来扰我私事,我不吃这一套!”
众人俱被她的直白惊住,阿追毫无怯色:“强撑什么威风,当真还当自己能拿事,有本事让天子差人来抓我去问罪!”
她心下恼怒至极,只是不是对天子,而是对姜怀。
这做法实在荒唐!
自婚事提起至今,她心下为怀哥哥想了许多可能的原因,却未想到他会让天子直接下旨来干预此事。
她简直不知要怎么应对才好,心下既恼火又无力,几乎想问问他是不是被下了什么咒,怎的突然不可理喻起来?
是以她不客气到极致,对方好生愣了一阵才回过神来,指着她,气得连声音都发了抖:“你你你……你这是大不敬!”
“你倒是为天子寻个值得我‘敬’的地方来!”
阿追下颌微扬,一手轻插腰间,“堂堂一个天子,如今正事不办半件,日日只在诸侯国间搅浑水苟且偷生!”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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