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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失去双亲,手受伤被医生诊断再也拿不起雕刻刀。
她没有一蹶不振,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信心已经很好了。
那时候她顾不得太多,在舅舅一家的帮忙下处理好了手上的事,季聿又碰巧找上了她。
想到这里,顾今昭皱了眉,无论他知不知道,她都应该亲自告诉他这件事。
“我收了你爸的一千万。
他没有要挟我离开你,只是让我劝劝你回家接手公司,可我那时候……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说不出口,你有那么好的家世,本身又很优秀。
不应该被我拖累,我也有自私的一面,我不想干预你的人生决定,但我那个阶段,很需要那笔钱。”
顾今昭说出口后,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启齿,
“我到了m国,你爸爸帮我联系了一家康复医院,其实做复健的时候很痛苦,真的很疼,但我想着说不定有一天,会有奇迹发生。”
她语速不急不缓,面色平静的说着那些过往,
“但好像,老天爷没有再多眷顾我一次。
手腕的灵活度怎么也不能恢复到从前那样,但我不甘心,我还活着,我还有机会。
我转了专业,从头开始学设计,右手刚开始拿笔都很生疏,但现在我画设计图稿都用的右手。
而且回国前,我尝试了一下,给方老雕刻了个作品,虽然不如以往精细,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季淮生心口钝钝的疼,她在说着这些过往的事情,云淡风轻,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
他无法想象,碰了嗑着都会红着眼眶怕疼的人,是怎么熬过那段昏暗的日子的。
他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眸光带着无限的珍惜,开口时嗓音沙哑,
“我知道,每年我都去过m国,看见过你几次,但你似乎没有认出来我。”
他绝口没提自己穿着个水桶羽绒服,带着口罩墨镜和帽子,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顾今昭却是笑了笑,她眼眸清明,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柔软了很多,
“我知道。
我每年生日都会收到一份没有寄件人信息的礼物。
我又不是万人迷,在那边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我其实有猜到是你,就是不敢确定。”
她当初说了很多伤人的话,那个年纪大多都心高气傲,尤其季淮生这样,从一出生就站在罗马线,且一直把身后的人甩很长一截的人。
他有傲气的资本。
季淮生皱了眉,他拉着她坐下,端起了桌上她倒的水喝了一口,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你这房子,有点儿小。
我那儿被姑姑和季念占了,能收留我一晚吗?我睡沙发也行。”
他语气还挺委屈,顾今昭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侧脸线条锋锐,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抿了抿唇,扔了个地雷,“你睡我房间也行。”
话音刚落,季淮生身子一僵,他转头,两人四目相对,他眼底越发的幽深,这时候看起来,又不像喝醉的样子了。
季淮生喉结滚了滚,怀疑自己听错了,“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还睡她的房间?她这是对他太有信心,还是对于她对自己的影响力还没一个深刻正确的认知?
顾今昭眨了眨眼,红唇一张一合,“知道啊,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一张床,你紧张什么?”
她面色镇静如常,心里却是好笑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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