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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九月,黄叶飘零。
冷风如刀,吹尽众生蝇营狗苟。
一辆拉着柴草的驴车自北而来,碾在落满枝叶的地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赶车的老汉扬起手中的皮鞭,不时抽打在驴臀上。
驴车后面柴草上躺着的陆洲打了一个哈欠,双手负在脑后,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耳中听着皮鞭抽打的声响,心里默默的数着。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下……”
这段路程实在太长太无趣,陆洲躺在驴车的后面也太过无聊,但他知道,这是他回到沈州城之前最后的闲暇时光。
“陆先生,傍晚之前我们能到沈州城。”
“好。”
“陆先生,前两日出关的时候,我瞧见您递给北蛮守军的手令,似乎是凌云阁的牌子,凌云阁的修士不是都有神通吗?为何你不用神通赶路,非要坐老汉的驴车啊?”
“因为我得让沈洲城里的人知道,我回来了。”
“沈洲城有人等?”
“我回来了就有……沈洲现在已经是朔国的城池,老先生再叫北蛮就不合适了。”
“哎呀,陆先生,我这说习惯了,您可别见怪。”
“没关系,我休息一会,到了沈洲你叫我。”
陆洲说完闭上了眼睛,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刚刚数到哪儿了?
……
“陆洲,你放我一马,我保证重新做人。”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你也杀了人,咱俩做的是同样的事情,你的手上也沾了血,就算你重新回到警局,也要被法官审判,咱俩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那么脏。”
“我以为你能放过我,我受够了卧底的日子,你也是做卧底的,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给我个机会?”
“怎么给?”
“让我离开,重新做人。”
“在监狱里一样可以重新做人。”
“那就是没得聊了?”
“你可以和法官聊。”
“要我死?咱俩兄弟一场,要死总要死在一起,桀桀……”
轰!
陆洲睁开了眼睛,看着天上昏沉的日光,身下依然是驴车的柴草,耳边能够听到老汉皮鞭抽打的声音。
他长长出了口气,
这么多年他总结出上一世被炸死的教训,就是……
不够谨慎啊!
他的眼睛是年轻人的眼睛,眼角没有一丝皱纹,眉宇轩昂的面孔勾勒的棱角分明,只是目光中蓄满了和年纪不符的忧患。
赶车的老汉吆喝一声,勒住驴车。
“陆先生,前面就是沈洲城。”
陆洲眼神一变,恢复年轻人的散漫,从车上跳了下来,将系在腰上的钱袋扔了过去。
“这,这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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