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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
」
时值白露,林中秋风飒飒、马蹄声急。
青年丰姿秀逸,追赶着一头通体雪白的鹿,纵马疾驰而入。
手中绳索甩出,欲要套住鹿蹄活捉,冷箭倏然而至。
谢朝泠反应极快仰身避开,箭矢擦肩而过,身下马却又忽然发疯,厉声嘶鸣后不受控地甩蹄朝前狂奔。
谢朝泠用力一夹马肚、勒紧马缰,试图使之停下,疯马已冲出山林,尽头是悬崖峭壁。
一贯处变不惊的眼瞳中浮现惊慌,身后有亲卫追赶上的喊声,终究慢了一步,谢朝泠连人带马,栽下山崖。
“殿下——!”
东山行宫。
乾明帝怒不可遏:“什么叫做不知所踪?!
朕叫你们去崖下搜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已经一日一夜了,你们现在竟然告诉朕太子不见了!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害死了朕一个太子不够,还要害第二个,太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全部陪葬!”
“陛下息怒。”
群臣跪地请罪。
皇帝跌坐御座,双目通红,不断粗喘气。
停松斋内,谢朝渊立在廊下,漫不经心逗弄檐下鸟笼中的雀儿,听人小声复述方才前殿里乾明帝的气言。
“陛下果真气狠了,竟又提起了当年之事。”
谢朝渊淡道。
无人敢接话。
五年前,先太子被冤谋反,被京卫军联合东山营围剿,拼死逃来这东山行宫,试图求见当时在这里养病的乾明帝陈述冤屈,最终没见到人,被逼得从东山围场后的山崖跳下,粉身碎骨。
今日又是在这里,太子被放冷箭,坐骑发疯,连人带马掉落山崖,不知所踪。
这等事情,任谁都不好想。
谢朝渊放下逗鸟棒,立刻有婢女递上干净帕子,他慢慢擦拭手,忽然说:“听闻张少阳那小子今日又给本王送人来了?”
“是,”
内侍王让低眉顺眼道,“张郎君早上托人递话来,这几日又到了批南方来的美人,挑了几个顶好的,先送来殿下您这里给您尝个鲜,一会儿就会送过来。”
谢朝渊皱眉:“这是在行宫里,让那小子给本王注意点,别招人眼了,尤其在这个当口,免得那些迂腐酸儒盯上了本王。”
王让喏喏应下。
廊外细雨溟溟,笼着庭中苍松。
谢朝渊抬眼,侧脸俊美无俦,深邃黑瞳里隐有黯光。
一刻钟后,乾明帝那边派人过来,说让谢朝渊去前头一趟。
谢朝渊正喝茶,随口问:“父皇如何了?”
传话内侍客气道:“陛下头疾症又犯了,叫了众位殿下一齐过去,殿下您去看看便知。”
谢朝渊喝完剩下半盏茶,搁下茶盏,起身示意人伺候自己更衣。
乾明帝已经回了寝殿,身披大氅、头绑抹额,面色不豫病歪歪地斜倚榻上。
其他人都到了,谢朝渊来得最晚,他的停松斋本也离前殿最远,无人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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