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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林家庄灯火通明,庄主林剑宏特地命人安排了几个别院,用来招待安置参加夺宝大会的江湖人士。
庄内这几日也因此人鱼混杂,一天到晚喧闹不休。
别院内的紫薇花满满开了一院,远远望去,如同一朵朵粉红的轻云,娇艳而又柔嫩。
寂静的屋内,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在长案前执笔泼墨,只不过寥寥几笔,一幅宁静致远的深山秋游图便在他的笔端下初现雏形。
忽有疾风吹过,带了几朵粉色的紫薇花瓣飞进窗内,落在白色的南湖宣纸上。
“少爷,人已经抓到了。”
一个黑衣男子寂静无声地走进屋内,跪在了那男子面前。
“嗯,”
那男子头都不抬一下,接着吩咐道,“这次务必得手,否则不必回来见我了。”
十分平淡的语气,却听得那跪在地上的男子战战兢兢,他连忙低下了头,“是。”
身后的人影瞬间便消失了,屋内又恢复了宁静,那男子轻轻拾起纸上的几朵蔷薇花瓣,放在眼前看了一会儿,便收紧了手心,没过几秒,他忽然张开手,往案上的宣纸上轻轻一洒,那已被揉碎的花瓣便飘飘洒洒,沾在还未干的墨汁上,瞬间,一幅原本单调无趣的水墨画便被缀上了鲜艳的色彩,那幽静的意境也立刻凸显的淋漓尽致。
何自敬一行人也住在林家庄内,他们这次虽是奉了掌门之命出来公办,但是因为派中常年没什么收入,又是江湖正当门派,不能像那些邪魔外道一般打家劫舍赚些外快,所以经济并不宽裕,他们出来也就没带多少钱,勉强赶到林家庄,这几日因这一大盛事,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栈纷纷坐地起价,他们实在是住不起了,只好住进了林家庄。
此时此刻,林家庄的一个别院内,一抹蓝色的身影正和一抹白色的身影纠缠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看戏的人,纷纷指着两人议论纷纷。
“那年轻小子剑法太稚嫩了。”
“不错,看他刚使得那一招铁树开花,倒像是清城派的雨打飞花剑,只可惜那剑尖刺斜了一寸,看来火候还有些不够。”
“那钟路虽然算不上个高手,但当年曾以一套八卦刀打败了砚山七侠,在江湖上多少算是有点名气,对付这么个无名小卒,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众人说得不错,那白衣男子手中连把武器都没有,只拿了一把折扇,便不慌不忙地守住了蓝衣男子的所有进攻招式——招式间还有明显地耍弄他之意。
细看那蓝衣男子,却正是清城派的莫谷风。
“别打了,你们快住手,别打了!”
一个青衫女子站在一旁,看着在院中打斗的两人,不禁急的直跺脚。
那白衣男子听着她清脆的声音,似是十分受用,忽然身形一闪,便飘到了她的面前,伸出一只玉手,轻轻在她那细如凝脂的脸上摸了一下,“美人儿都发话了,那就不打了吧。”
围观的众人大都是大老爷们儿,此时见钟路调戏那小美人,不禁都哄笑起来。
那青衫女子似是受了极大的屈辱一般,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劈掌就朝面前的白衣男子砍去,可惜她刚出招,钟路便已看懂她的招式,一个闪身便又飘远了,她一掌便劈了个空,连片衣角都不曾沾到。
“小美人,你师傅教的武功不行,不如你拜我为师吧,我定会全心全意,日日夜夜调教你,你看如何?”
钟路这番话说得别有用意,听在耳中极其暧昧,院中的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凡是在江湖中混过一年半载的人都知道,钟路的武功虽然算不上很高,但却是个十足的采花大盗,他本来长得也风流倜傥,再加上风流成性,所到之处,必会去城中大家千金的闺房一游,各地的名门贵族对他是恨之入骨,却又不能奈他如何,因为他也从未对那些小姐干过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最多不过是调戏一番,也就去了。
“淫贼!
休要辱我师妹!”
莫谷风大吼了一声,便又提剑冲了过来。
钟路轻笑一声,正欲闪身避开,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等他察觉的时候,一枚飞刀便已到了他的面前,他心中一惊,连忙飞身跃开,那飞刀从他身旁险险擦过,带着他手中的折扇,钉在了他身后的红漆圆柱上。
“师傅!”
莫谷风回头一看到来人,不禁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去,指着钟路十分愤怒道,“就是这淫贼,居然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调戏小师妹。”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清城派的何大侠,只是清城派一向自诩名门正派,不想竟也会暗箭伤人。”
钟路望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抬眸看向何自敬,脸上的表情却不急不恼。
“钟大侠既然完好无损,又怎么能说在下暗箭伤人呢?”
何自敬声音冷淡,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钟大侠在江湖上已成名,仗着自己年长欺负在下的两个小徒,似乎不妥吧。”
何自敬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便纷纷开始议论起钟路来了,觉得他以大欺小,却是有些不讲道义。
钟路听着耳边风风言风语,却也还是不动怒,兀自走到圆柱前,看起来十分轻松,实则手腕暗运内力,拔出了那把飞刀和自己的折扇,走到何自敬面前,恭恭敬敬递上,“何大侠此言差矣,江湖上都知道钟某一向独来独往,不管他来的是老的还是小的,一个人还是几十个人,钟某都是单打独斗,何来以大欺小一说?”
“你这淫贼,都一把年纪了,我小师妹才正值青春,你却出手辱她,如今倒还是你有理了?”
见钟路脸上没有一丝惭愧之色,反而镇定自若,莫谷风不禁更加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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