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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马场不就是那家伙坚持打回来的么?
朝廷嫌那地界贫瘠,收不上多少税和粮,当成了累赘,一分钱也不拨,那家伙就亲自带队过去,送粮送炭,修桥铺路,连接生都管……现在,放眼漠北六百里边境线,再没有比飞虹桥两岸更繁华的集市,百姓安居乐业,多好。
“哈哈哈哈!
好一个别具一格的中州女子!
妙不可言!”
回纥二王子努尔曼仰天大笑,高声赞许道,“小妹,今日你可算遇到对手了!”
中原女子最大的特点便是温婉可人,常常要人保护,可也最没意思,看久了就颇乏味。
而这中州的女孩子,身量纤纤,却有一种令人震撼的性格,比美貌更惊心。
“二王子谬赞。”
南宫离朝他客气地福了福,“中州女子,您才见识几个?我不过是其中最不成器的一个罢了。”
“哦!
还能有人比你更出色吗?”
“是。”
花骨朵一样柔弱的小姑娘,眼眸却深沉如古井,枯静之下,似有滔天长恨,
“——有一个女孩子,她比我出色得多,尚武任侠,心志刚毅,保家卫国,百折不悔。
可她却注定要被世人抛弃在尘埃里,一辈子见不得光。”
努尔曼有些动容,沉吟:“公主殿下,我不知您说的人是谁,但回纥祖先里亦有未能留下姓名的英雄,可民间世代总有歌谣传唱他们的故事,这或许就是苏将军说的——人心。”
“那王子殿下以为,瓜州一事,人心何在?”
南宫离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问。
回纥二王子凝眸注视着眼前既可爱又多情的女孩子,忽地眉眼弯弯地一笑,将妹妹的手轻轻挪开,拿出王印,郑重地盖在公文上:
“公主殿下,努尔曼受教了。”
女孩子比男孩子倔,不达目的不罢休。
若今日不给她签章文书,两国开不开战另说,但恐怕那口小牙会立马扑上来,咬死他……
拿过文书,南宫离仔细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就走:“多谢。”
“哎!”
努尔曼叫住她,站起来,有些局促地搓搓手,“那个……大熠和回纥是毗邻友邦,日后免不了常打交道,大熠公主,咱们……后会有期。”
小丫头垮着脸,冲着温文和善的贵族王子道:“王子殿下,我们汉人有句俗话——占小便宜吃大亏。
烦劳跟您父王说一声,以后少卖我们点儿马,不然,越跟你们做生意越吃亏,哪个还愿意跟你们打交道?”
“啊?哦……”
英俊的王子殿下被女孩子冷不丁当头一句,训得一愣一愣的。
这桩事有一个前情——大熠和回纥互通有无,本是互利共赢的好事情,可回纥借着前两年大熠借兵讨伐山修国一事,竟把这当成了把柄,动不动就把马赶过来,非逼着大熠收。
可由于过度放牧,草木被践踏殆尽,即便飞龙俊马也只剩皮包骨,还没等入栏就得挂掉十之六七。
真所谓,草尽泉枯马病羸,飞龙但印骨与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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