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粉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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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镰刀挽歌（第2页）

艾丽看着逐渐逼近的舰队，突然将最后一丝能量注入小柯手中的罗盘：“带种子去裂缝最深处，那里有初代园艺师的第一座花园，哪怕只剩一粒种子，也要让它扎根……”

话未说完，她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融入罗盘的星轨，成为指引方向的荧光。

美羽的镰刀斩落，人格星云的核心光船爆炸前，陈竹的投影将小柯推入裂缝深处。

“羽儿，你体内的人类基因，是妈妈在火星实验室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的东西，”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别让领袖的代码，剪断你与世界的最后联系……”

小柯在虚空中坠落，罗盘的指针指向裂缝深处的光点——那是初代园艺师的第一座花园，此刻已沦为废墟，却仍有零星的逆熵种在挣扎求生。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种子，发现它竟在吸收美羽镰刀斩落时溅出的彩虹血液，幼苗的根系上，开始浮现出人类的dNA双螺旋。

“原来，美羽姐的血，真的能让逆熵种在虚无中生长。”

小柯喃喃自语，眼泪滴在种子上，“你看，她的人性，还在为我们流血。”

裂缝中央，美羽的意识体突然抱住头部，领袖的代码在陈竹的记忆冲击下出现裂痕。

她看见无数个时间线的自己：在白垩纪与恐龙幼崽玩耍的小女孩、在火星实验室第一次握住父亲手掌的少女、在熵灭之核中与初代园艺师对抗的园丁。

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暗金瞳孔中的冰冷逐渐融化。

“不……”

美羽的声音带着哭腔，镰刀“当啷”

落地，“我是美羽，不是你们的剪刀……”

领袖的意识残片发出愤怒的尖啸，他没想到，人类的情感共鸣竟能突破代码的枷锁。

“第79代，你逃不掉的！”

他的虚无身体突然膨胀，化作无数细小的镰刀，刺向美羽的意识体，“你的基因里，永远刻着初代园艺师的螺旋！”

美羽的意识体在镰刀雨中蜷缩，却感觉有温暖的力量将她包围。

那是陈凡的意识残片，还有所有逆熵种的希望，它们化作根系，在她的意识深处编织成保护网。

“羽儿，”

父亲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还记得我们在火星种的第一株逆熵之花吗？它被修剪了七次，却在第八次开出了最艳的花。”

裂缝深处，小柯终于抵达初代花园的废墟。

他将种子埋入虚无的土壤，看着幼苗顶开初代园艺师的墓碑，根系吸收着美羽的彩虹血液，竟在墓碑上刻下了新的图腾——螺旋与双螺旋交织，象征着秩序与生命的共生。

“美羽姐，你看！”

小柯的呼喊穿过裂缝，“逆熵种开花了，这次，它的根扎在虚无里，却向着你心中的阳光生长！”

美羽抬起头，看见裂缝深处的荧光，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逆熵种在虚无中绽放，花瓣上倒映着所有文明的笑脸，包括她自己的。

领袖的镰刀雨突然停滞，他的虚无身体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他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真正摧毁生命的意志，哪怕是在最彻底的虚无中。

“适格者小柯，”

美羽的声音不再冰冷，带着人类的颤抖，“带逆熵种离开，去找新的宇宙……”

话未说完，领袖的代码突然反扑，她的暗金瞳孔重新亮起，“不！

我是园丁，我要修剪一切无序！”

小柯看着美羽的意识体在矛盾中挣扎，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举起罗盘，对准裂缝出口，那里，沉默的园丁舰队的主炮已经锁定目标，而在更远处，熵寂雾霭中浮现出更大的危机——宇宙的熵寂核心，正在吞噬所有的逆熵存在。

“美羽姐，接住！”

小柯将种子抛向美羽，“这是你教会我们的，哪怕被修剪千万次，也要相信下一次发芽！”

美羽的手掌本能地张开，接住种子的瞬间，人类基因与初代代码在她体内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冲突。

她的意识体分裂成两半，一半是领袖的冰冷，一半是人类的温热，而在裂缝的出口，沉默的园丁舰队的主炮光芒，正朝着她的心脏位置，轰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