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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强要了几瓶冰镇碑酒,几块白毛豆腐,先把白毛豆腐放到炭火上烤,把啤酒盖拧开,一人一瓶的喝了起来。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围着炭火品尝着河鲜那鲜美的味道,喝着冰凉的啤酒,这是何等的惬意。
苏红很快就把她“只是解解馋,塞塞牙缝”
的承诺抛到了九宵云外,一连要了好几次食材,大吃大喝,眉飞色舞,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材。
据陈静说,她是那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人,所以从来都不肯委屈自己的口福,看到好吃的非吃个过瘾不可。
相比之下陈静就没有这么率性而为了,她细嚼慢咽,慢慢吃慢慢聊,看似吃的时间很长,其实吃得并不多。
又吃又喝闹到深夜十一点,苏红不出意外的醉了,只好让曹小强背她回去。
陈静和萧剑扬喝得都不多,所以在后面慢慢聊走慢慢走。
这时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洗涮着石板铺成的街道,那些古老的建筑物默然接受着冷雨的洗礼,绕城而过的江河失变得安静下来,不再像往日那样吵吵闹闹,小城的夜晚,静谧而美丽。
那万家灯火逐渐都熄灭了,街道上只剩下那些精力过于旺盛的青年还在游荡玩闹,陈静打着伞,看着安静的大街,对萧剑扬说:“你们这里可真安静,在上海,这个时候大街上仍然人满为患呢。”
萧剑扬好奇的问:“上海的人都不用睡觉吗?”
陈静说:“上海是一座不夜城,城市的路灯、霓虹灯,还有酒吧、舞厅、大酒店这些地方的灯是彻夜不熄的,简直就是一片灯海。”
萧剑扬很是羡慕:“不愧是全国最发达的城市啊,真羡慕你们。”
陈静微笑:“我还羡慕你们的悠闲、宁静呢,呆在上海,整个人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一年到头都没有停下来的时候,累!”
萧剑扬不信:“不是说大城市里的居民生活很悠闲很惬意的吗?怎么会……”
陈静说:“悠闲惬意?想都别想,买房要钱,买车要钱,社保要钱,读书要钱,职业培训要钱……到处都要钱,没钱一天都呆不下去,压力大得很,怎么可能跟悠闲惬意沾得上边?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小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在那里建一个小小的农场,一个小小的花园,种上很多很多自己爱吃的东西,每天一觉睡到自然醒,再也不用为考研啊,考雅思啊这些烦恼了!”
看样子这丫头压力真不小,都有避世当隐士的念头了。
只是看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优雅样,萧剑扬真的很怀疑她会不会用锄头!
不会用锄头还建农场?开玩笑!
几个十三四岁却学着大人的样咬着一根香烟的小屁孩在街边扭作一团,嘴里恶狠狠的问候着人家母亲,拳头一个劲地往对手身上招呼,打得不亦乐乎……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大打出手,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记得了。
看着这些小鬼拳来脚往的打个不停,陈静蹙起眉头,问萧剑扬:“你们湘西的男孩子都从小就喜欢打架吗?”
萧剑扬愣了一下,说:“男孩子不都是这样吗?”
陈静抬头看着细雨飘零的夜空,露出回忆的神色,轻声说:“但是你们湘西的男孩子不一样……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个,才六岁就天天跟人家打架,那张脸一年到头都花花绿绿的,没有好的时候,家里人也不管,不管是对是错,只要打赢了就能得到他爸爸的夸奖!”
萧剑扬乐了:“你在哪里遇到这么个奇葩的啊?”
陈静揉着太阳穴回忆着:“云南……云南西双版纳,景洪市。
那时候我父母都到云南接受劳动改造,我父亲当了兵,我是在军属大院里长大的,然后就认识了那个小小的打架王。
我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我四岁的时候几个云南小孩往我脖子里放蚯蚓把我吓得放声大哭,他捏着小拳头猛冲过来对那几个坏小孩大打出手的样子呢!”
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可惜,后来我和父母一起回了上海,就再也找不到他了……他答应过要到上海来找我,会一直保护我,不让人欺负我的,但是我找不到他了。”
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奇怪,小时候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可是那个爱打架的小男孩却怎么都忘不了,每次受委屈了,被人欺负了,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来,越是长大,记得越是清楚……”
萧剑扬心头剧震,眼前这个身影和十几年前那个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般的、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重叠,让他胸膛剧烈起伏,脱口叫:“小……小静!
?”
陈静凝视着他,笑盈盈的伸手抚摸着他的额头,轻声说:“不肿了啊……记得小时候你的额头就没有消过肿的时候的。”
指尖从他额头一道小时候打架被玻璃划破而留下,已经变得很淡的伤痕滑过,连这道伤痕的来历都记得很清楚,“这是你跟一个四年级学生打架被他用玻璃划的,原因是他抢了我的零食,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你在医院里缝合伤口时明明疼得直冒冷汗却一声不吭的模样。
你真是够笨的,我昨天就认出你来了,你到现在都没有认出我!”
萧剑扬激动得一把抱住她,用力太大,抱得她气都喘不过来。
命运是公平的,十年前将她从他身边夺走,十年之后又把她送回了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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