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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远已经换上了一身宝蓝色锦袍,早没了之前泥瓦匠的味儿,看着实实在在是个大家少爷模样。
且因他和其他少爷们不同,年不足弱冠已经是在沙场上经历了一番生死,又是年纪轻轻被封为正定侯的,眉眼间自有一股燕京城里侯门少也所没有的英武肃厉之气。
因叶青萱提起,旁边的萧永泽看了眼,笑道;“这可不是大哥哥,这是我家七叔。”
叶青萱一听,倒是有些意外,不由再多看了一眼萧敬远,不知怎么,小脸红了下。
而随行的还有其他萧家子弟,见了这位全家引以为傲的七叔,也都凑过去,纷纷见礼了。
阿萝没曾想这么快就又碰上了,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小红木锤子。
不过好在,七叔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在人群中的自己,只是和萧家几位侄子说着话,又一本正经地叮嘱他们好生照料今日前来的客人,萧永瀚萧永泽等都纷纷应着,丝毫不敢怠慢。
少卿,一行人等离开凉亭,却是做起了捉人的游戏,欢声笑语分外热闹。
阿萝趁机隐在人群中低着头躲开,不着痕迹地摆脱了萧永泽,来到了萧永瀚身边。
眼下的萧永瀚和阿萝记忆中颇有不同。
她记得,萧永瀚应是一个文弱秀美的男孩儿,自小爱读书,诗文才情出众,性情恬淡,待人十分温柔,在兄弟间人缘颇好,初见自己时,便对自己颇为照料。
可是现在呢,萧永瀚看上去却有些孤僻,不要说和前来的其他家姑娘搭话,就是和自家兄弟,仿佛也隔了一层,在这花开如荼的热闹中,他孤零零地站在人旁,沉默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花丛中,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阿萝走近了,对萧永瀚轻笑了下,小声搭话说:“三少爷,怎么不见和大家一起玩儿?”
萧永瀚微微拧眉,低头盯着眼底下那株菊花,根本不理会阿萝的。
阿萝心里越发起了疑心,想着依他这个年纪的性情,本不该如此啊。
于是她凑上前,歪头笑了笑,腆着脸继续讨好地道:“三少爷,这又是什么花儿,你给我讲讲好不好?”
萧永瀚抬起头,木然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知,不要问我。”
阿萝看着那目光中的疏离,微怔了下,几乎不敢相信,这人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她心念一动,有了主意,微一咬唇,做出委屈的样子:“三少爷,你好凶……刚才二少爷就给我讲了绿牡丹的来历,还说了什么绮罗香的故事,你……”
她故意的。
绮罗香,也是一种菊花,是一种当世不曾得见的罕见品种。
但是对于阿萝和上辈子的萧永瀚来说,绮罗香这个名字,更多的是他们的定情曲,是他们在桃花林中甜美青涩的回忆。
但凡他对上辈子有些许的印象,绮罗香三个字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而只要他神情有所异动,她就能知晓,他根本也记得前尘往事。
她不动声色观察着萧永瀚的反应。
谁曾想,萧永瀚在听到绮罗香三个字后,竟是丝毫不为所动,皱眉,厌烦地道:“我又不是他,为何要对个陌生人那般殷勤!
你既想知道,问他去就是了!”
阿萝听得目瞪口呆,这话如此失礼,这真是上辈子那个萧永瀚吗?便是个寻常人家少爷,也不至于对客人说出这番话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萧永泽忽而冒出来,上前把阿萝拉开,不悦地道:“永瀚,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叶家的三姑娘,是咱家的贵客,哪里有你这般待客之道!”
萧永瀚却是毫不在意地瞥了萧永泽一眼,嘲讽地道;“既是要讨好人家姑娘,少拿我开刀!”
说完,一甩袖子,漠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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