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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栖将嫁衣交托给许大娘后,自己着实轻松不少,动手给沈拓做了一身衣服,只在领口袖边绣了竹叶,虽然简单,好歹还有几分雅致。
沈家请期定的日子是十一月初九,卢继给了三个吉日,最近的是九月十六,沈拓当场就拍了板,喜道:这日子好。
许氏瞪他,道:哪有你独自说了算的,只将几个吉日都与何家送去。
沈拓道:岳父大人必定选十一月初九。
果然,何秀才看了一眼,就挑了最后一个。
卢继闷笑,何秀才真是多把女儿留一天都是好的。
两人的亲事只差临门一脚,沈拓开始胆大包天起来,原先上何家门,还要在小胡同里徘徊半天,现在却开始明目张胆上门。
何秀才开始还黑着脸,一次三次四次,沈拓那脸皮是越来越厚,只得睁只眼闭只眼,私下怒冲冲地对何栖说:“再没想到是个无赖子。”
何栖笑起来,相帮说:“对,好生无赖。”
“也罢,横竖你们是未婚夫妻,也不算无礼。”
何秀才听她这么说,反又说起公平话。
等改日,沈拓再上门拎了篮青黄的梅子来,何秀才开门冲他微点了下头,背了手回书房看书去了。
沈拓见了何栖,低声道:“岳父今日见我,脸上竟有笑模样,好生奇怪。”
何栖笑:“大郎也是个怪人,阿爹对你和颜悦色,反而还不自在。”
“倒不是我不识趣。”
沈拓将梅子递给何栖,“岳父往日看我恨不得拿我当登徒子打。”
何栖真想冲他翻一个白眼,真是贱皮子,接了小竹篮:“好新鲜的梅子。”
“不好吃。”
沈拓道,“能酸得掉牙。”
何栖一时没了言语,既不好吃,你买来做什么。
“路上看一个老妪在卖,瞧着挺好看的。”
沈拓有些不好意思,“阿圆连篮子一同摆在桌上,当花篮摆,还有些果香味。”
何栖拿起篮子端详一番,竹编小篮,装了青青黄黄的梅子,还连着枝叶,是挺讨人喜欢的:“只这样摆着倒有点可惜,不如我摆放个几日,等不再这么鲜灵,浸了梅子酒,到时也送大郎尝尝。”
沈拓目光落在何栖的脸上,觉得她也像篮子里的青梅,水灵灵的,让人心生怜意:“我等着喝阿圆的梅子酒。”
两人无处可去,只站在院子里说话,何栖觉得两个人这样站着直愣愣的未免有点犯傻,于是搬了竹椅子过来。
平日何秀才坐着不显,沈拓手长腿长,倒显得憋得慌,连带整个小院都显得窄小。
何栖看着好笑,道:“大郎将就一二,家中不宽敞。”
沈拓虽坐着不舒服,哪会在意这个,道:“家里院子看着倒宽敞,只是杂乱得很,没人打理,更别提什么正经种的草木。
我不擅这些,二郎又小,阿翎更是荒地破庙都能睡的,所以……”
何栖想:怪不得何秀才要骂沈拓是个无赖子。
听听,听听,就已经是家里,很想顶他一句‘谁个家里的’,想想作罢,只当没听见,她更好奇施翎:“我听阿爹夸施郎君生得极好,世间少有。”
沈拓沉吟片刻,也是不想瞒着何栖,道:“阿翎生得是好,生得好不见得是好事,他性子又不好,说话容易得罪人。”
“施郎君是犯了什么事才远离故土的?”
何栖问得直接。
沈拓看她一眼,笑:“我怕说出来吓到你。”
何栖也笑,打量一下他的神色,见他眼中竟有几分紧张,于是慢声道:“莫非是打杀了人?”
沈拓没想到她竟然一语道中,道:“他在原籍被人当面首调戏,一怒之下失手打死了人。
虽然做得过了,却也怪不得阿翎,是个男人都忍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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