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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冲他划十字,那人骂骂咧咧地下马,朝着威斯勒磨坊走去。
“什么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哎,你知道这里离福尔敦还有多远吗?”
风衣人依次下马,维克托后退了半步,离他们远远的,这些人看起来就不好惹,他不想找麻烦。
“先生,去福尔敦要穿过前面的拉米尔镇,有多远我不知道,但是从福尔敦坐公共马车过去需要整整一天。”
那个领头的没有再搭理他,而是探头探脑地在磨坊前的木栅栏处张望,为了防备过路的强盗和小偷,威斯勒家用附近野林子里的树木筑了一圈儿木栅栏,木栅栏上有厚木大门一座,此时大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了一般,木屑、木料散乱在门口,地上有一道弯曲的粗大泥痕,朝着路边的野林子延伸过去。
六个风衣人越过大门沿着泥痕的方向朝磨坊后面的木屋走去,屋外的血迹合着雨水淌开来染红了泥地,领头的从墙壁上破开的大洞走进去,扫视了一遍屋内,墙上、地上都有大面积的溅射状血迹,他蹲下去,摘下皮手套,摸了一处地板上的血迹,闻了闻,站起来转身就朝着屋外跑。
“它刚刚离开,不超过一个小时,我们需要陷阱。”
五个守在屋外的风衣人立即跟着首领跑回去牵马,首领抽出匕首戳了戳绑在马匹侧面的羊皮水带,水袋里泊泊朝外冒着褐红色的血,六匹马飞快地超越了维克托朝着右侧泥痕延伸的野林子而去,维克托闻着他们飞奔过后留下的血腥味,连忙加快了脚步。
寒冷的风雨穿过斗笠混杂着细碎的冰雹打在了维克托的脸上,空气的土壤与雨水混合的腥味逐渐被一股混淆了焦糊与腐烂的肉味所替代,田野两侧逐渐出现了粗大高耸的十字架,上面挂满了尸体,左侧的尸体被捆绑在上面,漆黑蜷缩,雨水打在上面流下了黑色的污浊,右侧的尸体则被缳首挂在十字架上,从新鲜到半腐烂再到腐烂,越朝镇子走,腐烂的越发严重,直到从绳索处断裂,成为地面上的一滩烂肉。
“这可真是......”
看着挂在十字架上的舒波克.庞克医生,他几天前躲在人堆里叫嚣的模样历历在目,现在却歪着脑袋挂在了风雨中,身体被寒风吹得左摇右晃,看起来还很新鲜。
难道这就叫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吗?
一只野狗正立在十字架下,伸着脖子啃舒波克的脚掌,湿漉漉的土路上游走着成群结队的野狗,被打湿的秃鹫、乌鸦停靠在十字架的顶端,维克托挥舞着手中的手杖驱赶着吃红了眼的野狗,两条不开眼的野狗被杖击之后,发现眼前这个人型生物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便壮着胆子一左一右地跃起攻击维克托的喉咙,维克托站在原地一拳一掌干净利落地把野狗打翻在地,一条断了脖子立毙当场,一条摇晃着受到重击的脑袋呜呜叫着远远跑开,没跑多远就趴在了泥地里,四肢抽搐着眼看也活不长了。
四周原本蠢蠢欲动的野狗们逡巡着退到外围,乌鸦和秃鹫们张开翅膀在十字架顶端滑翔跳跃着,发出唔啾啾的乱叫,欺软怕硬的动物们再不敢靠近维克托。
知道那座滂沱大雨中显得昏暗无比的小镇逐渐出现在眼帘中时,他已数了1086座十字架,越往后,十字架越干净,十字架下的白骨也被野狗叼地差不多了,只有一些被啃的特别干净的碎骨散落在野地里。
两排拒马横亘在镇口,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头听到外面的动静,推开镇口门房的小格窗,浑浊的眼珠子盯着逐渐靠近的维克托,露出一口大黑牙,喷着酸臭的口气问:
“你是哪个村的,来镇子上干什么?”
“赞美天父,先生晚安,我是胡恩里克村的维克托.桑德拉科,莫里斯.桑德拉科之子,我要去福尔敦市找工作。”
老门房用手指了指他头上的斗笠。
“让我看看你的头发。”
维克托从斗笠里抽出一缕银色的发梢,老头举着蜡烛打量了一眼,脸上质疑的表情逐渐放开,轻松地放下烛台道:
“你进来吧,莫里斯的儿子,你的父亲是个受人尊敬的家伙。”
就在此时,马铃铛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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