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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宅院空凉。
有了后山的线索,调查组人员再次搜寻起玉府庭院。
行到西厢小院时,姬鸿云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迈了进去。
这是一个萧瑟的小院落,没有一丝年味不说,连春光也抛弃了它,留下的只有破败和灰尘。
两间并排而立的石砌小屋,敞开的屋门就像打着哈欠的兽口,吞掉了光线让人看不通透。
若是走进去,便要被那霉腥味的口臭熏得喘不上气。
不管是床铺、蒲团还是倚在墙边的药篓也都破败地留不住看客的脚步。
整个房间只有一个西面的小气窗,此时虚虚掩着,也就是挤进来的那一丁点光线才让人辨得出上面贴着一朵有些年头的窗花,颜色模糊,显然已经褪了很久。
往下看,难以辨别的枣红色旧床单和草梗飞散的蒲团,是唯二的色彩。
不知为何,姬鸿云心中升起一丝古怪,他多看了几眼小屋中陈旧的摆设,说不出哪里,就是让他觉得违和。
低头,墙角的药篓,散着淡淡药香。
婉娘,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
这就是你不愿多提的家境?
这就是你铤而走险的理由?
一股浓浓地思念和愧疚席卷了他……
“这里就是……”
嬴昊焱环顾了一下小屋,看了眼旁边释放急冻光环的好友,安慰的话在嘴里嚼了半天,终还是只有一句“看开点”
。
姬鸿云抬起头,吸了一口气,刺鼻的霉味让他喉咙发痒,勉强说出“谢谢”
。
“这个药篓看起来有点别扭。”
嬴昊焱转移话题,俯下身琢磨起墙角的小竹篓。
姒步翔从隔壁房间转过来,打量一番。
“这房子至少一年没人住了。”
他轻轻说道。
“为何?”
姬鸿云心中“咯噔”
一下。
“无人打理。”
姒步翔想了想。
是了,婉娘可是一个贯穿白衣的整洁女子,就算家穷也不至于让屋子变成如此。
除非……
她并不住在这里。
“不对啊……”
嬴昊焱蹲在墙边自言自语。
“怎么了?”
姬鸿云问道,俊眉微皱。
嬴昊焱从竹篓的夹缝里捡出一枚有些干枯的小叶,“虽然就这么几个叶子了,但是相信我。
我绝对不会认错,你们看。”
说着他拿出一个小水碗,小叶轻漂在水面。
他滴了一滴血液到水中,鲜红的泼墨画丝丝缕缕地在清水中荡开,然而,没过几秒,血丝就诡异地像小叶聚集,很快便被吸了个干净。
几人倒吸了一口气,那个原本干枯的小叶此时已经变得有些鲜嫩,摇摇摆摆,好像没吃饱的捕猎者一般,四处逡巡。
“此草名为‘长相思’,大毒,噬精而生,枯而不死。
常作助性药物的主料。”
他指尖一弹,一簇火苗撩过去,小草带着碗里的水一块儿消失无踪。
“毒草?”
姒步翔请问,若有所思。
“不,毒药一家,端看怎么用了。”
嬴昊焱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它可能正是那些女尸的毒血来源。”
姬鸿云看向两人。
“有可能,此草多生于大热之处,因其生命力顽强,大多成片生长。”
嬴昊焱目光越发狠狞,引起了两位好友的注意。
“耗子?”
姬鸿云轻问。
“我没事,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罢了。”
他起身向外行去。
姒步翔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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