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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追强撑着气耍起横来,“你们连他也骗,好大的胆子!
若不是我方才突然想起自己并无兄长,当真就要信了你们!”
她明眸狠狠从覃珀面上划过,又看向为首的那官兵,“官爷万不可照他说得去!
要说,也要把此处的事都说了,让戚王殿下好好断一断!”
他们各执一词,直教那官兵几人听得头疼。
为首那人不耐道:“一口一个戚王殿下,戚王殿下岂是什么人都见的?你们在此处论清楚了便是,左不过哥几个盯着些。
万不可惊扰戚王殿下!”
竟是要大事化小不往上禀的意思。
阿追心急,刀刃已触到颈上:“我不是戚国人,且是戚王殿下亲口说我该是哪国贵族。
你们若不禀他,我就死在你们戚国,会否再引烽烟我可不知!”
她强撑着底气吼完这话,其实心虚极了。
眼下天下的局势,她总共也就知道那么一丁点,知道荣天子失势,诸侯割据,七国抗衡。
但一个贵族女子的生死是否会被当做借口来掀战事,她却心里没底。
敢这么说,一是赌“真的会”
,二是赌这些官兵眼界不够会被唬住。
语罢见几人神色松动但仍踌躇更多,阿追将心一横,手中握着的刀就此划了下去!
顷刻间热血喷涌而出,早吓得说不出话的厨子“嗷”
地一叫晕厥过去。
阿追在剧痛间很快也头晕目眩,四下里诸人疾呼“女郎!”
,阿追直痛得眼前再一阵黑,重重跌在地上。
隐隐觉得颈边的血还在流,她自也有点怕了起来。
如是割得太深便糟了,她没打算真的抹了脖子,就此殒命驾鹤!
好在并无那么可怕。
几个官兵手忙脚乱的找东西给她按住伤口止血,又有人急冲出去请郎中,倒是郎中还没来,血便已将将止住。
纵使这般,血也还是流了不少。
阿追一身淡绿色曲裾肩头染红了一片,面上则明显泛白。
她抬头看看那几个官兵,虚弱道:“几位官爷可要我再割一刀?我这样死了,必定把你们个个都记住。”
黑发下沾血的苍白容颜多少瘆人,还持着帕子帮她按着伤口的那个懊恼重叹:“唉,晦气!”
转而又苦笑,“这差事当了这么久,我还没见过国君,这回倒是见了!”
旋即就有人疾走去戚王宫禀事,这方粥铺自也不得不歇业。
木门一关,门栓从里头栓上,莫说人进不来,连光线都被挡出去了大半。
小二和两个官兵一同把还晕厥着的厨子搭到后院,余下几个官兵则在此处看着人。
过了约莫两刻,门外脚步齐整而至,屋里的官兵听了音,忙去开门。
门甫一开,被挡出去的光线重新照进来。
阿追抬头瞧去,目光穿过光束中星星点点的尘土,看见两列侍卫齐整地在外面停下。
车夫勒住马,镶着银边的黑油布车中却并无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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