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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阵子,数不清有多少次,他闷头走到月门时又猛地驻足,恍惚着惊觉她不在后面。
是以在东荣找到她时,他心底的欣喜无可言喻。
而现在,她可能还会再离开一次。
姜怀凝睇着地上的皎洁月光静了一会儿,拳头蓦地狠砸向墙!
陷到眼下的境地里,是因弦国势弱、是因他无能。
戚王提出让她去戚国养病时,他初是觉得这要求滑稽得难以置信,而后却越发不得不承认,戚王之所以敢提这样“滑稽得难以置信”
的要求,是因为两方实力悬殊得犹如天壤之别。
不论是兵力还是医术,弦国都差戚国太多了。
他觉得戚王的要求堪称超乎想象,而在戚王眼里,或许只是志在必得。
姜怀心上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压得他呼吸不稳,砸在墙上的手见见被酸麻感包裹也顾不上。
他疾步穿过那道月门,抬手招来宦侍:“将医官都传来,有要事议!”
.
大概因为月余没有用药,阿追之后好一阵子觉得虚弱,秋祭的事便如她先前的占卜一样,交予甘凡了。
而后的两个月,阿追纵使闭门不出,也能感觉到国府里忙忙碌碌的。
每日必有医官来请脉问诊,她若问起原因,十有八|九和钻研那药方有关。
医官人数不少,从前有大半是她没见过的,这回竟陆陆续续都见齐了。
偶尔也难免有那么一个两个,会在诊脉之余大着胆子央她占卜什么的,阿追不做拒绝,大大方方地摆开石头就来,无论结果好坏,对方总是千恩万谢。
“你夫人腊月末生产时会难产,你若不在,她会血崩而死;但你若在,就正好能救她。”
她一边告诉眼前医官这结果,一边面无表情地随手拨弄着眼前占卜石,几颗几颗地装回布袋里。
再抬眼时,阿追稍稍一怔。
外面夕阳渐落,阳光在此时总会显得格外量。
姜怀立在门边,自上而下皆被镀了一层光影,整个人看上去耀眼到刺目,她都好生看了看,才敢确信自己并未认错。
“君上。”
阿追起身行礼,姜怀又在门边默了一会儿,才从那片光亮里走过来。
不知是不是背后光芒太盛的缘故,他的面色看起来格外阴沉,睃着那医官:“谁准你请国巫占卜的?”
那医官见他来就已心虚,一被问话立刻跪地连气都不敢喘了,阿追眉头浅皱:“君上?”
他不理她,仍冷睇着那医官。
阿追心下疑惑,垂眸淡声道:“是我自己先看出他近日有劫,主动要占卜的。”
姜怀目光收回,眉头仍未展开,阿追抬眼与他对视着,少顷,他复一睇那医官:“退下。”
医官忙不迭地叩首告退,然则他后脚刚迈出门槛,姜怀便抄起案上陶盏狠掷在地!
陶片迸了一地,阿追刚要发问,他扭头喝道:“你能不能省省?”
阿追愣住:“什么?”
“谁央你你都答应!”
姜怀睇着她,“你也不嫌累!”
阿追犹怔了怔神,旋即皱眉:“不是一直这样?你无端发什么火!”
“你是国巫,不是街边算命的!”
“我的本事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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