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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眼观鼻鼻观心,反正姑娘没让她动,她就稳如泰山。
马昌顺破天荒的…这次也没做老好人。
相比章季平的迂腐倔强,马昌顺的想法更实际。
少东家说得对,不贱卖陈酒,就没有银钱支付粟米和稻谷,酒坊下半年没法子开张,更别说挺到明年煮酒大会。
马昌顺其实也没在意温婉先前说的第一条:清仓,不意味着贱卖。
清理陈酒,不赔个底朝天就罢了,还想挣一笔,痴人说梦!
只不过马昌顺当然不会当面顶撞自己的少东家,即使自己这位少东家不足十七岁,孱弱苍白,且没有任何经商经验。
他细细琢磨半晌,没忍住,便问:“少东家,资金回笼不一定非得清理陈酒。
县里不是还有个鑫隆钱庄吗?或许可以从钱庄先借贷一笔钱出来购买下半年急需的粟米和稻谷,至少让酒坊开工制酒。”
马师傅绞尽脑汁的想,脸上的肌肉都快皱起来,沟沟壑壑的显出焦虑。
可是他是技术出身,商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只能想到常见的解决方法,“或者…咱们每年都和朱记粮庄有生意上的来往,老东家和那朱掌柜犹如亲生兄弟,让老东家出面,先赊一些粮食来…也是可以的。”
那小娘子半点不见发怵,反而笑眯眯的喊他,“马师傅。”
马昌顺立刻抬眼看她,“唉——”
“制酒是您的活计,至于怎么把您制的酒贩出去,那是我的活计。
您做技术,我做管理,互不干涉,互相尊重,酒坊必定能在你我手里做大做强。”
小娘子声音淡淡,却有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
马昌顺听明白温婉的言外之意,当下黑梭梭的脸泛红,“少东家,我…我明白了。
我以后听您吩咐便是。”
见马昌顺听懂了,温婉满意一笑,“既如此,先带弟兄们把陈酒好好收拾一番,按照上中下三个等级分类摆放,尽快做个年份、数量和成本的统计给我。
放心,大家伙很快就会忙碌起来。”
章季平离开酒坊以后,必定要去找温老爹告状。
温家酒坊虽然不是家族企业,但内部员工构成也是鱼龙混杂。
有章师傅这样德高望重盘踞酒坊十几年的老人,有温家族人那边安插进来的掌事,也有跟着温老爹走南闯北许多年的心腹。
古代重视宗族,无论做官还是做生意,都不会是一枝独秀,更不可能脱离宗族势力。
所谓皇权不下乡,古代基层治理基本靠宗族约束,这也造成宗族权利极大。
要想闯出一片天地,温婉还得和温家那群超雄老登们缓和关系。
不过对于从地产公司杀出一条血路的温婉来说,表面和对家笑嘻嘻哥两好,背后捅刀砍人的戏码,她是驾轻就熟。
赚钱嘛,怎么都不寒碜。
温婉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回到宅子里,经过书房的时候看到梅清手捧账册,连头也不曾抬过。
安重荣小朋友倒是很乖,自己在书房门口小院子里,撅着屁股弹小石子玩儿。
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是最皮的时候,偏偏这小孩懂事又乖巧,圆头圆脑圆肚皮,说话腔调跟个小大人似的,堪称别人家的小正太。
每次安重荣见到温婉都乖巧的打招呼,“温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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