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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锐本来想留湘潇再多坐一会儿,但她却如一阵风般地飘走了。
湘潇刚下楼,休班的云就从二楼宿舍里下来陪她。
她将《野渡》递给她看,无意之中说出一句:“他上面还有别的书,只是我不喜欢,所以就没拿。”
“那你陪我上去拿好吗?”
云道。
湘潇拗不过云,同她又上了楼。
上楼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两步跨作一步。
两人气喘吁吁地爬上四楼,冼锐正从房间里出来,身上只穿了一条裤衩。
肩上搭着毛巾,手上拿着盆子,盆里放着香皂和洗发水。
湘潇一见,脸上顿时飞上两片薄薄的云霞,连忙害羞地垂下了眼皮。
云可是无所谓,大声问道:“冼哥,你洗澡啊?”
虽然没戴眼镜,但冼锐还是看清了她们,连说:“哦,是你们呀,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推门进去了。
“来得真不是时候。”
云嘟哝着道,一把拉起湘潇往楼下跑。
云是手脚反应快,湘潇是心里翻腾得快。
刚到四楼与三楼的楼梯转角处,她们就听见冼锐在楼上叫:“你们上来呀。”
他已经穿好了长裤,戴好了眼镜,站在他们头上的扶手边了。
想到冼锐在房间里急急忙忙地穿裤子的情形,云再也忍不住“噗”
地一声大笑出来:“冼哥,你穿裤子的动作好快呀。”
湘潇也觉得那一定很滑稽,站在一旁“吃吃”
地笑。
她们进了房间,在冼锐对面的床上坐下。
冼锐连忙提醒说:“那张床快塌了,你们小心啊。”
两人都起身转头去看那张床,是木头做的,靠门的这边果然有些倾斜了。
“放心吧,我们把它坐不塌的。”
云笑道,和湘潇一样,向窗边移了移。
接下来的谈话在云和冼锐之间进行,谈的内容是话别,冼锐再过几天走,云马上就要走。
她是云嘛,一朵没有根的,飘泊的云。
要走的人送要走的人。
湘潇只是反反复复地翻着桌上的书,武侠小说,很难插口,又变得金口难开。
临行前,冼锐目送她下了楼,而湘潇却一直送云上了三轮。
她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走了。
相处这么久,相逢一场太不容易,湘潇舍不得云,云也舍不得湘潇,两个都想哭,但终于没有,两人都不愿哭着送行。
三轮远去,戴小红帽的云被三轮载着,从“一串红”
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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