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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云眸色再度环顾了四下,才谨慎道:“这病非但出现的突然,发作的迅速,还很诡异,恕在下斗胆猜测,这是毒,而且——还是不会传染的毒。”
不会传染!
一句惊醒何梦锦,她豁然抬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季汉云道:“你说什么?”
“在下猜测……这只是单纯性的投毒,而并非传染的病或毒,因为刚刚草民在诊治的所有百姓时候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染了病,只是有些人身体强健些,暂时没有病症表现,而我又探过那些已近死亡边缘的人,发现他们的肺腑几乎溃烂……真正引起他们死亡的,不是表现在外的发肤溃烂,而是内府,这般可怖的发病速度,只有毒药才能办到,而之所以确定不传染,也是我刚刚诊断才得出的结论……又或者是在下愚昧无知,诊断出了错误。”
说完,季汉云对着何梦锦弯腰一拜,道:“无论是何种原因,还请公子恕罪,就当草民胡言乱语。”
何梦锦没有动,她被这一句话震撼到了。
最初,李萧然给她信函提及到,可能是有人刻意制造这起传播广的瘟疫,并且散播谣言,后来的事情发展,她甚至一度怀疑是南晋多利那里的巫蛊毒起的作用,不然传染和发作不会那么迅速,仿佛只是三两日光景,这个河源,望城一带,便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
直到此刻,季汉云的一句话,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而这个可能背后,所要牵动的干系,让她不寒而栗。
能在短时间内,让这一地区的百姓同时中毒,能办到的人,屈指可数。
广平王已然被排除在外,此番事件损失最为惨痛无论名誉还是实力,都该是他,而且,何梦锦实在找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
除了广平王贺兰珏,那么另外一个人,便是呼之欲出了。
大汉的天子,皇上。
一想到这,何梦锦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之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的疫情扩散的再迅速,百姓暴动,身为驻守一方的官府,不该是如同豆腐一般好欺凌的,却没想事情还没捅开,整个河源望城的看守居然如一盘散沙一般散了个没影。
这样想来,却是有迹可循,因为有人暗中摆布指使,而能有能力调度这两地的官府,除了广平王,便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而且……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投毒的话,能这么大面积。
一般的生活物资民间皆可贩卖,除却盐,直属于朝廷,皇上的布政司。
想到此,何梦锦稳了稳身形,对着季汉云道:“此事你暂且保密,无凭无据说出来也是祸端,等下我吩咐人去取些城内百姓近段时间所用的食盐,你查看一番,我们再做计较。”
“是。”
季汉云听了吩咐,便转身下了城楼,投身到下面正忙碌着的大夫中去了,剩下何梦锦一人,迎着夜风,对着如被墨色侵染的天际发愣。
夜凉,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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