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粉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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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们在我家门口干什么（第1页）

“呜——”

一声悠长的汽笛，划破了半个世纪的尘埃。

火车头喷吐着白色的蒸汽巨龙，缓缓停靠在四九城的京都站站台上。

车轮与铁轨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

声，像是老旧的机器在呻吟。

郭绍华拎着一个沉重的帆布行李包，随着裹挟着时代洪流的人群，一步步挪下火车。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煤烟、汗水和一种难以名状的陈旧气息，这味道，像是将发黄的报纸、陈年的木头和燃烧的煤炭混合在一起，粗粝而又真实。

这就是1960年的北京吗？

郭绍华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别说1960年的四九城，就算是21世纪的四九城他也没有见过！

他就是个从来没出过省的乡巴佬，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既感到新奇，又觉得荒诞。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霓虹闪烁，没有车水马龙，只有灰扑扑的建筑，拥挤的人群，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贫穷和落后的味道。

这真的是那个他曾经在历史书上读到过的，充满激情与理想的年代吗？

走出车站，扑面而来的是喧嚣和嘈杂。

这喧嚣，不是现代都市那种震耳欲聋的轰鸣，而是一种更原始、更贴近生活的喧闹。

自行车铃声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急促，仿佛在催促着人们赶路。

行人匆匆，脸上写满了疲惫和麻木，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对未来的期盼。

偶尔，一辆老旧的公交车驶过，车身摇晃，发出“哐当哐当”

的声响，像是一只笨拙的巨兽，在狭窄的街道上艰难前行。

车窗里，挤满了面色蜡黄、衣着朴素的人们，他们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郭绍华站在路边，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心里五味杂陈。

他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这个年代的记忆，试图将眼前的一切与记忆中的碎片拼凑起来。

可是，眼前的现实，却远比那些冰冷的文字和符号更加真实，更加残酷。

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饥饿的味道，那是一种混合着汗臭、霉味和劣质烟草的味道，让人感到窒息。

他拦下一辆三轮车，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师傅，去东直门内，南锣鼓巷的95号四合院。”

“好嘞，您坐稳了！”

车夫应了一声，黝黑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

他用力蹬起踏板，三轮车缓缓启动，穿行在狭窄的胡同里。

两旁是灰色的砖墙，低矮的平房，以及晾晒在院子里的衣服，五颜六色地在风中飘扬。

空气中飘来饭菜的香味，夹杂着煤炉的烟火气，这是家的味道，也是生活的味道。

透过前身的记忆，郭绍华对这些既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