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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南不好动手帮兄弟,自展他的官腔,叫酒保:“这个地方是什么衙门管的?”
觉道他就是个官了。
雄信楼上闻言,也就动起气来,道:“列位,下边这个朋友,出言也自满。
野店荒村,酒后斗殴相争,以强为胜,问什么衙门该管,管得着那一个?都下去打。”
那问甚什么衙门该管地方的,却是幽州土音,上面张公谨,却是幽州朋友。
公谨道:“兄且息怒,像是敝乡里的声音。”
雄信道:“贤弟快下去看。”
公谨下楼梯,还有几步,就看见尉迟南,转身上来对雄信道:“却是尉迟昆玉。”
雄信大喜,叫速速下去。
尉迟南看见公谨,同一班豪杰下来,料是雄信朋友,喝退尉迟北。
尤俊达也喝回程咬金。
咬金、尉迟更换衣服,都来相见,彼此陪礼。
主人叫酒保拿斧头上楼,把蹬坏的一块板,都敲打停当,又排一桌齐整酒上去。
单雄信一干共十三筹好汉,掌灯饮酒。
这一番酒兴,都有些闹阑了,各人好恶不同,爱饮的,楼上灯下,残肴剩酒行令猜拳;受不得劳碌的,叫手下打了铺盖,客房中好去睡了;又有几个高兴的,出了酒店,夜深月色微明,携手在桑林里面,叙相逢间阔之情。
楼上吃酒的张公谨、白显道、史大奈,原是酒友,因大奈打擂台,在幽州做官,间别久了,要吃酒叙话。
那童佩之、金国俊,日间被程咬金杀败了一阵,骨软筋酥;柴嗣昌也是骄贵惯了的人,先去睡了。
单雄信、尤员外、王伯当、李玄邃、尉迟南这五个人,在桑林中说话良久,也都先后睡了。
到五鼓起身进齐州。
这义桑村离州四十里路,五鼓起身,行二十里路天明,到城中还有二十里路,就有许多人迎接住了。
不是叔宝有人来迎,却是齐州城开牙行经纪人家接客的后生。
各行人家口内招呼,有粜籴米粮,贩卖罗缎,西马北布,木植等行,乱扯行李。
雄信在马上吩咐众人:“不要乱扯,我们自有旧主人家,西门外鞭杖行贾家店,是我们旧主。”
原来贾润甫开鞭杖行,雄信西路有马,往山东来卖,都在贾家下,如今都也有两个后生在内,说起就认得是单员外:“呀,是单爷,小的就是贾家店来的了。”
雄信道:“着一个引行李缓走,着一个通报你主人。”
却说贾润甫原也是秦叔宝好友,侵晨起来,书房里收拾礼物,开礼单行款,明日与秦母拜寿。
后生走将进来道:“启老爷,潞州单爷,同一二十位老爷,都到了。”
贾润甫笑道:“单二哥同众朋友,今日赶到此间,也为明日拜寿来的,少不得我做主人。
把这礼物且收过去,不得自家拜寿了,毕竟要随班行礼。”
吩咐厨下庖人,客人众了,先摆十来桌下马饭,用家中便菜,叫管事的人城中去买时新果品,精致肴馔,正席的酒,也是十桌摆,手下人虽多,多把些酒与他们吃。
叫班吹鼓手来,壮观壮观。
自己换了衣服,出门降阶迎接。
雄信诸友,将入街头,都下马步行,车辆马匹俱随后。
贾润甫在大街迎住。
雄信让众友先行,进了三重门里,却是大厅。
手下搬车辆行囊,进客房;马摘鞍辔,都槽头上料。
若是第二个人家,人便容得,容不得这些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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