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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者再也支撑不住,顿时四散溃逃,一盏茶的功夫,连敌人影子都没看清,号称辽南劲卒的祁营,便已做鸟兽散!
而那队骑兵好像也没有兴趣追撵祁营溃卒,只是减缓了马速,似在调整阵型。
若是光亮充足,便可看见这是一个锋矢阵型。
锋尖是数十铠马甲骑,两翼和后阵是三百左右轻骑,倘若再仔细一看,每骑前后左右之间相隔约有五六步,刚好是这雨夜可视距离。
随着队伍中一声声号令响起,每骑间的距离更为整齐,
“前后--前后”
,“左右--左右”
,“甲幢--甲幢”
,“乙幢--乙幢”
,“丙幢--丙幢”
,“成-成-成”
,“成--冲!”
匀速向前的骑军猛然提起马速,队中每骑已平端马槊,只管标齐前方和左右间距,毅然砸进镇北牙营后阵。
整支队伍的锋尖,身先锋矢的那一骑,显然是这只队伍的眼睛,他向哪冲,身后骑兵便随他而冲锋!
一声声号令由他左右喊起传至全军,每一骑都随着呼喝,右前-五十步,左前五十步,右后转-右后转,匀慢-匀慢,直冲-直冲!
那锋尖之骑,犀甲赤红,横刀狭长,一只冰白的瞳眸闪着幽光,仿佛洞穿黑暗,正是司马白!
高成演堪堪避过一支槊锋,背后冷汗直流。
他甚至能听见擦肩而过那敌骑嘴里喊出的号令。
他已经发现,这支忽然杀出撞进自家大阵的队伍并非横冲乱撞。
他能感到自己大军正在削弱正在溃散。
可这般大雨黑夜,敌人是怎么做到调度有序,又是怎么攻伐到位的?
胡蒙的么?绝无可能!
高成演哪里能知道,司马白仗着左眼矩相珠胎的妙处,纵然是在暴雨中的黑夜,也将战场态势一览无余。
而且司马白临阵又灵光一闪,想出这么个看似呆板,却既简单又实用的法子。
将部队束笼成阵以用冲杀,本意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成想效果竟是出奇的好。
高成演也是久历军中了,这等情况既然无法调度部队,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朝前冲!
乱战而已,拼了!
裴山顶在营门处砍翻了一个高句丽军卒,已是筋疲力尽。
战场呼喊连天,他不知司马白驰援已到,反倒觉得高句丽攻势渐猛,而自家防线越来越松,同袍厮杀声渐来渐弱。
虽然看不清四周形势,但裴山知道,粮仓被攻破就在眼前,自己已是无力回天了。
他心思一横,提起最后一丝力气,便要冲出营门,此刻他已经放弃防守,乃是一门心思求死,只想多杀两个贼兵而已!
“这便交代在这了么?但愿殿下吉人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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