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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也不和她废话,干脆利落地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兜头朝她浇下去,趁着今夏还没回过神来,自她手中取过鸡蛋,在木桶沿一敲……
湿滑的蛋清包裹着发丝,柔软的双手轻轻揉捏着,今夏舒服得几乎快闭上眼睛。
替她揉捏了几下,沈夫人便收了手,让她自己照样子按摩头发。
“怪不得您的头发又黑又亮,看着跟缎子似的。”
今夏边按边道,“我都舍不得洗掉。”
掬水将手洗净,沈夫人看向她,淡淡问道:“你真是个丫鬟?难道没替家里夫人、小姐洗过头发?”
“……我,我没伺候过夫人小姐,我只负责伺候我们家少爷就行。
少爷他……他不爱洗头。”
今夏想了想道。
沈夫人也不驳斥她,在她脱下来的衣裳中,轻轻拎出一块制牌,问道:“你怎么会有六扇门的制牌?”
“……”
今夏张口结舌,片刻之后才解释道,“这事说来话长,是这样,我有个恩人是六扇门的捕头,他对我有再生之恩……”
“编,接着编!”
沈夫人点头道。
今夏艰难继续道:“……为了感念他的恩德,所以我请人打造了这面六扇门的制牌,随身携带,让自己时刻不忘恩公的大恩大德。”
沈夫人赞许地点头:“接着往下编。”
“其实这面制牌是假的,您看做工粗糙得很,含铜量都很低。”
今夏诚恳道,六扇门经费有限,能抠门的地方绝不放过。
沈夫人慢悠悠地拎起另一块牌子:“这块可比六扇门的有分量多了,沉甸甸的。”
她手中所拿的,正是陆绎锦衣卫的制牌——今夏一看,恨不得把脑袋直接栽进水里头。
“你是不是还有个恩公是锦衣卫?”
她慢条斯理地问。
今夏愁眉苦脸地将她望着,使劲地咬着嘴唇,半晌才顽强答道:“是啊,姨,你真聪明,一猜就猜对了!”
两人对望了好一会儿。
眼看着今夏忐忑不安的模样,沈夫人才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道:“你先洗着吧,我找你叔说会儿话去。”
“……姨!”
沈夫人行至屏风处,不忘转头叮嘱道:“待会冲头发记得用温水,别烫出一脑袋的蛋花花来。”
“哦……”
今夏应了,想着不知道丐叔会如何应对,心里愈发没底,胡乱把头发冲了冲,又快手快脚地把身上洗干净,擦干了去穿衣裳。
外头静悄悄的,并未听见什么争执声。
她挽着半湿的头发,放轻脚步在木廊上走过去,先去了陆绎所在的屋子。
站在屋子外头听了片刻,里头静悄悄的,听不出有什么异样,她试着探头进去……
陆绎靠在竹榻上,歪着头也正看她。
“鬼鬼祟祟的,作什么?”
他不满道。
见屋内只有他一个人,今夏这才蹑手蹑脚地进来,溜到他旁边:“哥哥,沈夫人来过么?”
陆绎摇摇头,目光打量着她。
“没来?”
今夏怔了怔,赶紧向他飞快道,“出事了,我洗澡的时候,沈夫人居然发现制牌,不光是你的,还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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