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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今日挨鞭子便挨了,偏偏叫二爷碰上了,陆钧叫二爷训了一顿,当面还不会如何,待二爷走了,陆钧定是要记恨他,那可就不是几鞭子能了的事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二爷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还能想到这一点,另给他寻了一条出路,当即感激地退了下去。
陆铮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漠然看着陆钧,陆钧一直养在母亲这里,这一年多,陆铮同肖夫人虽关系和睦了许多,但始终不冷不热的,他知道阿母不愿他插手陆钧的事情,便也十分识趣的不去多管。
毕竟,这孩子并非他的孩儿,他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
但今日看到陆钧这个样子,陆铮心中不由得生出些后悔,他是万万没想到,肖夫人和小宋氏会将这孩子养成这个骄纵的性子。
他顿了顿,沉声开口,“下人也是人,日后再叫我看见或是听见你打骂下人,那你抽了别人几鞭子,我就抽你几鞭子。”
陆钧嗫喏应下,“我知道了,二叔,我知错了。”
陆钧知错不知错,陆铮看不出来,他也懒得看这孩子装乖,如他所言,大不了下回他打了别人,他就打他。
这种被大人宠坏的孩子,疼了就知道学乖了。
没多余的话,陆铮转身,不再理会陆钧,径直入了肖夫人的屋,“母亲。”
肖夫人勉强露出笑,试图同自己厌恶的二儿子好好说上几句,然而两人的关系也就这么不远不近,再如何努力,气氛也还是不尴不尬的。
陆铮倒不在意,想了想,道,“方才在门口,我看见钧哥儿了。
他这年纪,也应开蒙,学学规矩了。”
提及长孙,肖夫人立马护犊子了,“他还小,急什么。”
陆铮实在很难理解肖夫人这种“溺子如杀子”
的行径,神色严肃了几分,“母亲可知,我方才在门外,看见钧哥儿肆意打骂一下人。
他这个年纪,便纵得这样的脾性,眼下不改,待日后犯下大错,谁来替他收场?”
肖夫人很不满意,不高兴道,“你这当二叔的,怎的这样说你的侄儿。
不就是打骂一下下人,怎么就那么严重了?他打小没爹,你这个当二叔的,还不肯疼着他些,你小时候,你大哥可从没这样骂过你!”
陆铮冷声,“我亦从未像钧哥儿这样,小小年纪便作践下人!”
“你——”
肖夫人气得说不上话来,她倒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近年来,陆铮的性子越发独断专行,气势越发重了。
就是她这个做娘的,也不敢再说陆铮什么。
陆铮却懒得再多说,直接道,“阿母不必多说,明日我便叫人送夫子上门。”
说罢,转头疾步出门,出门时,恰好看见缩在门口的,如同鹌鹑般的陆钧,想起他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由得皱眉,未理会他,直接走了。
陆铮走时神色平静,回来时,脸色却不大好看,知知没多问什么,替他倒了杯茶水,静静陪他坐着。
掌兖州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遇见不少了,陆铮偶尔带了怒气回来,知知便也都这样温柔陪着他,他若是想说,她便听着。
倘若他不想说,知知便也不多问。
陆铮饮下茶水,片刻的功夫,心里那点怒火居然散了大半了,他这几年脾气是大了,他自己有时也有感觉,旁人俱他的多,敬他的也多,但唯独回到知知这里,他就觉得什么都好说了,气消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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