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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遇到府中有宴会,一般公子得沐浴后才能前去赴宴。
汤室中雾气弥漫,皎然听从韶枫的话递去了澡豆,到处是湿漉漉的,她在衣裙上擦了又擦,手上还是潮湿的。
在会英客栈服侍了逐星无数次,拿步月也做过“傀儡”
试过。
可他们都没这样赤裸裸地站在皎然面前,纵有一次服侍逐星沐浴,那也是面对同为女子的躯体,皎然蹲在他身前。
卯足勇气不颤抖,慢慢为他擦拭,试着将他当作个物件,什么都没有感觉。
她心中无比感激汤室中热雾不散,不然她脸上的绯红一定叫人笑话。
正想着,她忽然发现公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他天真地问道,“皎然,你的脸被热气烫着了?”
她仰起头,正要回话,这温热潮湿的水雾直往她鼻子眼睛里钻,没等她胡说,就一头栽了过去。
只记得晕倒时仿佛貌似好像正好撞倒在他腿中间。
她绕着山门跑几圈也没有晕过去的时候。
可是在这样潮热的地方却晕了过去。
后来她才知道,混堂子里的人第一次去澡堂子都可能会晕。
等她醒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公子卧房外间的一张床榻上。
笑菊将嗅壶绕着她的鼻子来回打转,见她睁开了眼睛,她才放下。
“笑菊姐姐……”
皎然迷迷糊糊觉得自己闯了祸,好像晕倒前撞倒了谁。
“得亏你还记得,你把公子撞倒在池子里了。”
“啊?”
皎然一惊,从躺着变成了坐着。
韶枫道,“跟头牛一样,一抵就把公子撞翻了,我和笑菊姐姐还说呢,早知道你晕堂子,就不让你服侍公子沐浴了。”
“公……公子怎么说?”
皎然不安。
“他能怎么说,从水里爬上来叫人把你拖回来了。”
“那——他没事吧……”
皎然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落水声。
“你还有脸问,你——嘶……你醒了就好。”
韶枫被笑菊狠狠掐了一下。
躺了片刻,她还以为晚间不需她前去伺候了。
像这种家宴按理说应该很寻常,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
可是这场家宴实在让人觉得奇怪,首先是声势浩大。
皎然站在公子身后等着伺候,再往旁边是笑菊。
宴会的宾主一共只有六个人,侍奉这几个人的随从姬妾厨役皎然粗粗一数,至少有上百人,要不是厅堂宽敞,也容不下这么多人来来回回上菜撤菜。
皎然在心中默默想到,王侯巨富,显官贵商的家宅,或许这样的情况很常见。
一家子吃个饭,真讲究啊。
皎然悄悄往公子对面看去,瞧见一人穿着件浅蓝色的圆领袍衫,那是一件颜色非常轻浅,式样非常简单的一件衣袍,但穿在他身上就有一种华贵之感。
他静静地坐着,脸上什么神情都不显,神态气质和风度有一种飘逸灵动之姿,像是一座山安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烦忧愤恨,天上的浮云般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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