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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潘队就委托教育队的管教刘管告诉我:从今天开始尽快为国庆节上路的那一批死犯儿写遗书,所里给我配两个劳动号的壮劳力。
我去灰楼,他们就负责和我一起负责看守死犯儿,防止他们对我不测,或者自杀。
刘管还说最近这段时间我就住在教育队,我的所有档案、生活用品都临时转到教育队。
等国庆这一批人上路之后再考虑让我回到二队。
对于这样的决定我当然非常开心,毕竟教育队的生活环境要比在二队好很多倍,而且伙食也要完全好于二队——尽管我自从开始服刑后就很少吃大锅饭。
一切安顿下来之后,我带着两个新认识的劳动杂役和钱勇、楚志强一起往灰楼走。
刘管说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次要上路的全所估计得有二三十个,所以一天一个肯定来不及,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今天第一个是一个杀妻骗保的农民,你们自己注意一点。
我笑着说:“刘管你就放心吧,我来石铺山的时间不长,但是死犯儿见了不少了。
还没见过能跳到什么份儿上的。”
刘管一撇嘴说:“你还别骄傲过头了,每个死犯儿到了最后的时候都说不好能做些什么,还是注意安全。”
等我们到灰楼的时候那个死犯儿已经到了灰楼的三号监室。
死犯儿看上去已经吓软了,浑身哆嗦成一团。
我走进去赶紧说:“兄弟,别那么害怕啊!
今天就是帮你写写家信,和你聊聊,又不是明天上路!”
他惨笑着看看我,“不是明天?你骗傻子呐?你就是七班的那个虎子吧?他们都说见到你基本上第二天就得走路了。”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我就知道我现在是这个形象。
放心吧,这次是因为我还有其他的安排,没那么快的!
再说了,二审下来高法还有个不复核可能呢,这么担心干啥?”
说着,我回头看了看那两个狱警,“报告管教,这儿就交给我们了,你们忙吧!”
狱警点点头,转身锁上门离开。
没过几秒钟,我就看到墙上的监控器指示灯亮了起来。
管教一走,其他的四个人便懒散散地躺在床上看起了电视。
我拽着新死犯儿到了床铺的角落,小声问:“兄弟,我叫啥你都知道了。
跟我说说你呗?啥面儿进来的?”
他的脸忽然一抽搐,“跟你有个关系?!”
我一愣,“咋了兄弟,这么不信任我?”
他满脸不满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信任你?操,我可从来不信任炮手!
要不是你带着你们七班的那群杂碎拦着,我早就跟着老腻子飞了!”
他一句话说完,我顿时惊得鼻尖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你……你是几班的?”
“老子就是和老腻子一个班的!
咋?不认识老子了?”
我仔细看了看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确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但是他好像一直坐在角落没有动,静观事态的变化。
“我记得……你那天没摘链儿啊!”
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剩下的四个人看到情况不对,也赶紧坐了起来,紧盯着他。
“老子才没老腻子那么傻呐!”
他嘿嘿地笑起来,“他办这事儿从头到尾我都没参与,那天我就等着,等监道的大门一开,他们安全出去了,我就可以躲在他们身后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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