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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尖叫了一声,扭头向外面跑去,结果惊恐地发现,院子中的人都不见了,刚才来帮忙的守灵人走的一干二净。
挽联贴了一半,纸钱散落在地。
好像他们没打招呼,就匆匆离开了一样。
只是这时候,我也顾不得深究他们去哪了,我只想离开这里,于是一路踉踉跄跄的向大门口逃,撞歪了桌子,碰翻了板凳,这些都顾不上了。
呼,呼……
我站在街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两眼死死地盯着自家院子。
还好,并没有什么东西从家里出来。
我在街上冷静了十来分钟,这才鼓起勇气,试探着向大门口走过去。
我站在院墙旁边,偷偷地探进去脑袋,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
秦婆婆没有任何异样,平躺在灵床上。
旁边的蜡烛明晃晃的照在她身上,我看的很清楚,冥纸在她脸上贴的安安稳稳,一切正常。
我松了口气:“幻觉,刚才一定是幻觉。”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我觉得有些累,于是向旁边走了几步,坐在了门口的井沿上。
小时候我在这里坐着,秦婆婆就把我拉起来,说女人不能坐井沿,不然将来生不出儿子来。
当时我很不服气,说不能生儿子,那就生女儿好了,我们是女人,怎么还能再歧视女人呢?
现在我明白了,秦婆婆没什么文化,不懂怎么争取权利,但是她心地善良,希望我结婚以后过得好。
生个儿子,不被人刁难。
“嗯?结婚?这口井……?等等!”
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在客车上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面秦婆婆让我来井里……
我连忙站起来,看着那口老井发呆。
当时秦婆婆语无伦次,又让我去井里,又让我结婚。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村长都告诉我了,她根本没有儿子,丧事都是村委会操办的。
我和谁结婚去?
再说这口井,虽然年头很长了,但是里面一直有水,我如果下去了,岂不是会淹死我?
我正这样想着,忽然后脖颈一凉,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吓得叫了一声,抬腿就想要逃跑,谁知道那只手一用力,推得我一踉跄。
好巧不巧,我大头朝下,栽进了井里。
扑通……
冰冷的井水包裹了我的身体,这里漆黑一团,我根本不知道哪里是水面,哪里是水底。
我不停的挣扎,却怎么也得不到空气,渐渐地,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开始溺水,神智也变得不清楚了。
周围传来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
是婚乐,不是丧乐。
我感觉自己要死了,整个世界距离我越来越远,可是这婚乐声却距离我越来越近。
耳边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仿佛有一群人,正带着哭腔唱歌:
“唢呐吹,铜鼓响,面见冥君红钱赏。
呜呜……呜呜……两乘轿,八人抬,轿门纷飞空轿响。
嘿嘿……嘿嘿……双柩下,一碑挡,双尸并葬共穴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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