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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器不敢反抗,只能反复嚷着那个人是冒充的。
终于有士兵听出不对,想拦住张小敬问个究竟,谁知张小敬右手一扬,一大片白石灰粉漫天飞舞,附近的几个士兵痛苦不堪地捂住眼睛蹲了下去。
这是在库房墙角刮下来的石灰粉,张小敬临走前弄了一包揣在怀里,果然派上了用场。
姚汝能站在一旁看着,觉得张小敬简直就是妖人,每到绝境,总能从匪夷所思的角度突破。
他甚至怀疑,就算不用他和檀棋冒险进来,这家伙一样有办法脱逃。
趁着这个难得的空当,三人硬生生突破了重围,发足狂奔。
檀棋跑在最前,她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用力跑过,肺里几乎要炸开来。
前方重门已经在望,门上悬挂的弓矢也看得清楚。
不过十几步距离,再无任何阻碍。
她调动出全部力气,第一个冲出重门,可在下一个瞬间,却一下呆立在原地。
后面姚汝能和张小敬刹不住脚,差点撞到她的背上。
他们两人没有问她为何突然停步,因为眼前已经有了答案。
卫署外面,几十骑豹骑飞驰而至,黑压压的一片如同阴云席卷,密集低沉的马蹄声敲击着地面。
他们三个冲出重门的瞬间,豹骑也刚好冲过来。
这些训练有素的骑兵迅速勒住缰绳,把重门围成一个半圆。
马腿林立,长刀高擎,还有拉紧弓弦的声音从后排传来。
他们三个背靠重门而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算张小敬是天王转世,面对这种阵容也没任何办法。
檀棋浑身发抖,双腿几乎站不住。
她不惧牺牲,可在距离成功最近的地方死去,却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张小敬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这次檀棋没有躲闪,他的手掌十分炽热,热力一直透入檀棋的身体,把恐惧一点点化掉。
“刚才在牢房里,在下说话唐突,还请姑娘恕罪则个。”
大敌当前,张小敬却说了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挑这么一个时机道歉,檀棋一时不知该原谅他,还是骂回去。
在他们身后,崔器和守卫们从卫署里气急败坏地赶出来,一看豹骑把张小敬堵在了门口,大喜过望。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危险的家伙重获自由。
现在豹骑云集,说明将军亲至,那家伙肯定跑不了了。
他掂着一副缚索,心里琢磨着怎么把张小敬牢牢按住,可转念一想,这会不会抢了将军的风头?又犹豫着把缚索放下,看看形势再说。
就在这时,半圆中间的骑兵“唰”
地分开两侧,一位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的方面将军缓缓骑马走了过来,他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不急不慢地一直走到重门前才停住。
姚汝能认出来,这正是右骁卫将军甘守诚。
甘守诚的坐骑是来自西域的神骏,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三个瓮中的猎物,并没有立刻下令拘捕。
他玩着手里的鞭梢,双眼从这几个人的脸部扫到脚面,再扫到重门,眼神里忽然透着几丝遗憾——那种让猎物在开弓前的一瞬间跑掉的遗憾。
卫署后头的黑烟越发浓重,甘守诚却在马上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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