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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受了很多苦了,我母亲会很担心。”
王韫秀不满地抱怨。
“王小姐,你被绑架这件事,牵涉重大,必须慎重以待,明白吗?”
元载的话里有着不容分说的决断。
王韫秀这次没有发脾气,小声问他去哪里。
元载笑道:“放心吧,是整个京城除了宫城之外最安全的地方,靖安司……哦,准确地说,是新靖安司。”
他们的这辆奚车一路先沿南城走,人流相对比较稀疏,然后再向西北前进,很快抵达了光德坊。
靖安司大殿的火势依旧熊熊,不过该救的人已经救了,该隔离的地方也隔离了,剩下的就是等它自行熄灭,也许三更,也许天明,谁也没个准数。
靖安司临时迁到了隔壁的京兆府公廨,又从各处临时征召了一批新吏,到处乱哄哄的,不知何时才能真正恢复机能,去追捕蚍蜉。
此时吉温站在正堂前面,正盯着长长的一队官吏沮丧走过。
他们个个高鼻深目,一看就有胡人血统。
袭击事件的首领,似乎是一个龟兹口音的胡人。
所以吉温下达了一个命令,将所有幸存下来的胡人官吏,统统赶出去,不允许继续从事靖安司的工作。
靖安司的胡人占了幸存者的三分之一,这个命令一下,等于把有经验的宝贵人力又削减了三四成。
几位主事对此强烈反对,可是吉温振振有词地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们是心向蛮夷吗?”
此言一出,立刻没人敢说话了。
吉温对他们的噤若寒蝉颇为满意,这意味着自己对靖安司拥有绝对的控制权,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于是胡人们别无他法,只得在同僚们无可奈何的注视下,离开这个他们献出忠诚的地方。
他们甚至连家都不能回,因为还得接受严格的审查——这是御史台最擅长干的事。
至于那些主事反复念叨的“阙勒霍多”
还是“阙特勒多”
什么的鬼名字,吉温并不是特别关心。
就算出了事,那也是前任的黑锅,他急什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资源,都投入到“追捕蚍蜉”
——不,是“追捕蚍蜉匪首张小敬”
上面来。
这是最容易出成果的做法,抓一个人总比抓一群人要容易,何况还能打太子一系的脸。
吉温又签下一卷文书,敦促各处行署加大搜捕力度。
忽然銮铃响动,他放下笔,一抬头,看到元载从一辆华贵的马车上下来,车上还载了一个姑娘,不禁眉头一皱。
等到元载走到堂前,吉温不悦地埋怨道:“公辅,这里这么多事,你跑哪里逍遥去了?”
元载却一拱手,满脸喜色:“恭喜吉司丞,新司甫立,即成大功。”
“嗯?”
吉温糊涂了,自己做成什么事情了吗?
元载指向奚车,悄声道:“车上的女子,乃是王忠嗣的女儿,王韫秀。”
吉温疑惑道:“你确定是她吗?”
他可是听说,靖安司之前出过岔子,救了一个无关的女人回来。
元载道:“错不了,我已经请了王府的婆子来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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