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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初秋的风吹来。
宋初昭跳下床,踩着鞋子,三两步跨过去将窗户用力拍上。
“啪”
的一声巨响,这间老旧的屋子跟着微微一震。
响声过后,门外的脚步声变得更为清楚。
“姑娘为何这般烦躁?”
门扉被直接推开,一位婢女端着果盆走进屋来。
她脸蛋圆润,五官平平,分明该是个敦厚老实的长相,眼神中却有两分掩饰不去的狡黠。
下垂着眼悄悄打量宋初昭的模样,更是带着股叫人不喜的猥琐。
这是宋老夫人分派来照顾她的婢女,叫妙儿。
“这是二姑娘托我送来的。”
妙儿将东西放到桌上,低头捧起一个金黄色的柑橘,笑道,“老夫人给二姑娘房中送了许多橘子,说是三老爷带回来的,二姑娘便叫我送些到您这里来。
她是记挂着姑娘您呢。”
宋初昭淡淡斜了她一眼,只道:“滚!”
初来第一天时,宋初昭还未察觉出不对,甚至觉得宋府人性格体贴,善与人亲近。
到了第二日,才终于品出些别的味道。
这些人说话总是一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态度,尤其提到宋母时更是如此,仿佛母亲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般虚伪,偏还想装出天真浪漫的模样来,甚是矫揉做作。
加上府中几位长辈拿腔捏调地挤兑,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这宋府最受宠爱、最尊贵的人,是宋初昭的姐姐,也就是那二姑娘,宋诗闻。
这群人还不住夸赞宋诗闻事事通达、秀外慧中、温良恭俭,对她更是亲近,诸事上心,希望她能知恩。
呸!
好大胆的妖怪,也敢在她宋初昭面前横行妄为。
不晓得他们行军打仗的,都会两手装神弄鬼的把戏吗?
她与那宋二虽非一母所生,可宋初昭的亲娘,那是三品大臣的独女,别说宋二那早亡的娘亲,就是宋老夫人,也没资格在她面前说一句身份尊贵。
何况宋二她娘……她谁啊?死了十多年,怕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尊贵。
想是将她当做一般好欺负的女子,以为她孤立无援地呆在京中,这般施压,能让她自命底下,好好听话。
或许还会将宋诗闻当做亲姐妹一样交往,毕竟表面上,宋二是对她最好的人。
做梦!
她像是那么蠢的人吗?是京城的鸡不够会打鸣儿,叫不醒他们吗?
“姑娘是还在为亲事烦心吗?”
妙儿把橘子放回去,两手交叠放在身前,低下了头,摆出一副谦卑的姿态来,好声劝道:“姑娘,那顾四郎虽说有些多情,为人不羁了些,可他好歹也是国公长子呀,将来不定会袭承爵位。
姑娘嫁给他,也算是高攀了。
外边的那些传言,不可尽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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