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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白出了御书房了,一路心思不宁,走到快延寿宫时,才想起自己是去质问燕昭宇那些宫妃的事。
却什么都没问就回来了!
如今却也没有心思问了。
晚膳的时候,燕昭宇丝毫不提前线征战的事,也不提君烨他们回京,二白竟也不敢再问。
次日,等不到大军回城,二白立刻派人去打探观阳的情况。
一连几日心神不定,属下回来禀告,大军的确已经在回上京的路上,已经过了荆州,只是、领兵的是慕容遇和亓炎,不见君烨。
二白心里大慌,再等不下去,一个人策马出了上京,沿着官道一路迎上去。
燕昭宇得到消息的时候,龙袍都未换,从早朝上下来匆忙追上去,却只看到女子绝尘而去的背影。
二白一夜未休,纵马狂奔,次日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隐隐已经看到大军的影子。
晨雾弥漫,扑在脸上,刺骨的寒凉。
大军从浓浓雾气中穿过,渐渐的近了,脚步踏在大地上,发出沉重的轰隆声。
慕容遇骑马走在最前面,看到寂静的官道上女子坐在马背上模糊而单薄的身影,突然停在那,然后十万大军齐齐停了下来。
慕容遇怀中似抱着什么东西,下了马,一步步走过来。
二白翻身下马,握着马绳的手微微发白,一双桃花眸似这吞天没地的大雾中唯一炯澈的一抹光亮,她静静的看着慕容遇走近。
“阿遇,他呢?”
她轻轻问道。
慕容遇双手紧紧的抱着一瓷罐,单膝跪下去,削瘦的脸颊上悲恸难忍,嘶哑道,“鸾儿,对不起,我没把君少带回来!”
十万大军死寂一般的安静,渐渐有忍耐的低泣声传来,渐渐连成一片,似黎明前失主的狼群发出阵阵悲鸣。
漫天的雾气似是一张巨网紧紧的向着她笼罩而来,呼吸被扼住,二白面色苍白的可怕,眼睛的一行行清泪流下来,惶恐的看着慕容遇,不断后退,“不,不会,他要我在上京等着他,他怎么会不回来!”
慕容遇坚挺的身躯似压着千斤,他躬着的身体紧绷着,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瓷罐上,然后顺着罐子流到他满是创伤的手上。
二白目中满是恐惧,一退再退,
“他说会回来娶我的!”
“他从来没有骗过我!”
“我一定是又噩梦了!”
二白口中不断的低喃,神情真若陷在梦魇中一样的惶恐、迷茫,她翻身上了马,调转马头,勒马往回走。
马只奔出去几步,二白单薄的身体猛然仰翻下去。
慕容遇一惊,刚要起身,只见一道红影穿雾飞掠而来,倏忽而至,一把将二白揽在怀中。
夏末的天气,雨下起来便似没有终止,淅淅沥沥,将夏日最后一抹暑气也冲刷殆尽。
二白自从被燕昭宇带回宫里以后,已经昏迷了三日。
七娘和月娘都进了宫,和燕昭宇轮流的守着,然而少女却似陷入了深眠一般,迟迟不肯睁眼。
二白一直在做梦,梦到了小时候在延寿宫里的事,和燕昭宇一起读书写字,她惹皇祖母生气,燕昭宇替她受罚。
两人早上去皇祖母房里背书,她脸上总是带着慈和的笑,欣慰的看着两人,拉着他们的手,告诉他们一辈子都不许吵架,不许分开。
梦到第一次看到君烨,他和君澈一起进宫读书,他第一个走进来,十五六岁的样子,已经是俊美的翩翩少年郎,目光沉静,不见那些官宦子弟的轻浮和毛躁,微挑的凤眸温淡无波,淡声的道,他叫君烨。
她坐在最中间,左右是燕昭宇和慕容遇,看着少年愣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恍惚间他们已经长大,在香苏别苑的时候,她因受了伤便一直赖在他床上,夜里突然醒来,发现被他抱在怀里,她想挣扎出来,却被他用力的抱住,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碎了星光在里面,调笑道,“锦二白,你勾引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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