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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上背篓准备离开,薛蘅叫住他,“多谢先生相救,不知先生如何称呼?他日若有机会,阿蘅定当报今日之恩。”
“韶歌。”
一阵风吹过,“什么?”
她没有听清楚。
“在下韶歌,家在东荒。
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举手之劳罢了。
他日若有缘我们定会再相见的。”
等薛蘅回到草屋,天色已暗了不少,薛父也已返回家中。
二娘不似白日一般痴傻,对着她如同往日那样冰冰冷冷,若不是腿上仍抽痛着,她会以为这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薛父见她腿脚不便,不悦道,“这是怎么了?腿受伤了?”
她偷偷看了眼二娘,对方脸上神色如常,她答道,“嗯,不小心弄的,用过药草已经不碍事了。”
“那这几日你歇一歇,这入冬了,山上也没什么好光景,你小心着点,伤着病着为父也帮不了你。”
说罢他从包袱里抖出了几件小棉袄,精细的棉布看着手感就不错,小巧可爱。
二娘抱着薛康坐在床上,他凑过去拿着棉袄比对着,嘴边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好好好,这袄子好,那店家诚不欺我。
明日洗洗晾晾便可以穿了,我们的康儿就不冷咯。”
他脸上的胡渣刺在薛康的脸上,痒痒的,逗得他咯咯笑着。
二娘也附和着,只是眼里的余光总是时不时瞄向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眼神里,满是得意和挑衅。
薛蘅抓着自己身上粗陋不堪的麻布衣裳,哪怕裹了四五件,但衣裳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破洞,漏风的,怎么都暖不了她瘦小的身子,更别说她的心了。
寒了这么多年,怕是如何都暖不起来了罢。
鼻头一酸,她嗯了一声,强迫自己回想着方才父亲对她似是关心的唠叨,而对眼前这一幕天伦之乐视而不见。
抓起桌案上的一个窝窝,她再次踏出茅草屋回到自己的屋里,泪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屋外的风还在呼啸,扫过她的心头,寸草不生,比冬日里的荒山还要凄凉。
严冬之后,便是暖春。
而她心间的花儿,何时何地,如何才能开在心头呢?
“殿下,灯熄了,咱们也该走了。”
月朗星稀,寒意逼人,长义在身旁提醒道。
韶歌手里攥着白日里从她手中抽走的碎布条,迟疑了许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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