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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光照将万物的阴影褪去,攀上墙头的魅宛若雕塑般被固定在原地,而魔更是在大火中哀嚎、挣扎,想要脱身逃走,但面对这天降之火,注定只是徒劳。
监考官沈纯自然清楚自己的上司为何会惊讶,所有方术中,震术可以算是掌握人数最少的一批,不止相关天赋者的少,实际使用者也少。
这并非震术作用低下,恰恰相反,它对付邪祟的效果比离术更显著,因此有着惊雷一现,妖邪僻易的说法。
震术最大的问题在于引子,目前所记载的雷法中,其原料基本都涉及到雷击木,而雷击木无论材质品级,最低也是与等身金叶同价。
正因为这东西极难收集,运气不好几年也难遇一次,使得震术在修习上举步维艰。
一个方术从习得到掌握,离不开反复演练,若是引子稀罕到见都见不着,使用它的人又怎么可能多得起来?
可眼前这道落雷声势惊人,全然不似生疏之作,反倒像千锤百炼后的结果。
夏凡身为一介散门考生,哪有什么资源去修习震术?不是他谎报了来历,就是运气好到了极点,在某处恰好撞见了一颗被雷劈中的树。
但沈纯并不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有多大——毕竟雷击木的价格摆在那里,一般人要是有这样的机遇,只要将木料分批卖出,所获收入都足够吃几辈子的了,哪还用得着考什么方士?
“大人”
他正准备进言彻查夏凡其人时,却被顶头上司一阵豪爽的大笑所打断。
“哈哈哈哈,这次士考真是历年来最精彩的一次!”
霸刑天抚掌道,似乎毫不在意一个散门是如何将震术掌握到如此程度的,“原以为城破之下或许能让此人被迫展现一番,没想到他竟选择主动出击,避免局势陷入到泥泞中,还完成得如此出色,胆识和手段都是上上之选啊!”
说罢他望向矮个子,“怎么样,这次你总挑不出毛病了吧?就是震术所需要的材料,只怕不太好得”
“区区雷击木而已,就算他要的是陨铁、魄玉又何妨?”
矮个子不以为意道,“你觉得我会缺这些外物吗?”
“也是。”
霸刑天摸了摸胡子,“不过我听说天性精于震术者,性子刚烈暴躁,难以相处,他越是有天分,恐怕越不好控制。”
“那不是更好吗?”
矮个子发出一声轻笑,“如果这人任人摆布,换谁来都一样,我又凭什么赢过兄弟姐妹?唯独有一点可惜”
“可惜什么?”
“他不是什么倾听者。”
两人相视片刻,同时大笑起来。
只有沈纯听得战战兢兢,背后发凉。
以矮个子这态度,怎么感觉对方若是倾听者的话,他也照要不误?至于夏凡怎么得到雷击木的问题,比起倾听者则根本不值一提了。
早知如此,沈纯真不想跟两人一同来近距离观摩士考。
偏偏霸刑天大人又是他的顶头上司,谁说当面直言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信任来着?因此哪怕它再沉,他此刻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行了,”
霸刑天止住笑,朝沈纯吩咐道,“考试到此为止,让下面的人重启大阵,收拾残局吧。”
“现在吗?”
他意外的问,“时间才刚过子时”
“再考下去已无意义,连魔都无法越过城墙,你觉得那些魅还有用处吗?”
对方摆摆手,转身朝楼下走去,“这样已经足够了。”
当雷声响彻青山镇上空的一刻,也让黎从杂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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