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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谷,地处幽僻,正当盛夏时节,远近葱茏,景色如画。
在山谷的东侧,有个竹林簇拥的院落,祁家祠堂。
往西两、三里外的山坡上,坐落着几十户人家,便是祁家村。
这日下午,天气稍显闷热,一丝风儿都没有,静谧的山谷也仿若在昏昏欲睡。
“吱呀——”
便于此刻,原本安静的祠堂,突然大门洞开,有人拎着个孩子冲了出来,吵吵嚷嚷:“小东西,不听讲学也就罢了,还敢捣乱,戒尺伺候……”
以先生自称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书生,头束发髻,身着青布长衫,面颊消瘦,剑眉入鬓,鼻梁挺括,两眼有神,再加上白皙的肤色,本该是个清秀的模样,此时却是一副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嘴脸。
孩子六七岁,虎头虎脑,扎着三根冲天小辫,被拧着耳朵,兀自不肯屈服,呲牙咧嘴叫道:“哎呦呦,先生若敢打人,俺回头便寻祖父告状……”
转眼之间,大门里又跑出来四五个孩子,一个个笑嘻嘻的,满脸的顽皮与淘气。
书生的右手还真拿着一把戒尺,高高扬起,怒道:“告状便告状!
收拾不了你这个小东西,本先生卷铺盖滚蛋……”
他一把抓过孩子的小手,便要加以惩戒,谁料小家伙甚为机灵,竟然顺势手臂一抬。
随之,一道红光倏然而出。
那是一条尺长的小蛇,通体带着炽烈的火焰,突如其来,煞是惊人!
书生吓了一跳,急忙躲闪,情急之下,便是戒尺都给扔了出去。
孩子伸手撮口吹了声唿哨,那小蛇凭空急转,像是火光倏然来去,瞬间落入袖中不见了!
他得意一笑,转身跑远了。
余下的几个孩子嘻嘻哈哈随之逃学,原地只剩下狼狈不堪的书生在搓着双手,满脸的无可奈何。
有笑声传来:“呵呵!
山里娃,浑天不怕,竟将赤焰蛇当做了玩物……”
书生正自郁闷,两眼一翻:“祁散人,莫要幸灾乐祸!”
祠堂的门前,多了一个男子,半百年纪,须发灰白,相貌清癯,身着破旧道袍。
许是年岁大了,或是摔伤了腿脚,他拄着根拐杖,摇了摇头,似有不屑道:“为人师表,该当因材施教、循循善诱才是!
如你这般性情浮躁,绝非安贫乐道之人。
恕我直言,你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书生被人揭短,急忙辩解:“本公子混口饭吃不容易,彼此彼此……”
老者姓祁,名不祥,自称散人,据说是个游方的道士,因擅长医道与占卜之术,并倚仗着与祁家村的村民同姓,落得个看守祠堂的差事。
书生同样是流浪至此,且无处可去,这才被祁家村留下来当了教书先生,而不得不整日里与几个顽童打交道。
这两人境遇相仿,本该相互体恤,谁料自从相识以来,却彼此嫌弃。
不过,话说一半,门前人影却没了。
书生哼了声,转身捡起了戒尺,又悻悻回头张望,这才晃晃悠悠走进祠堂的大门。
暂时的喧闹随之隐去,四周重归宁静。
正对着院门的一间大屋子,便是祠堂正厅,里面摆放了几张案几,兼做了村子的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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