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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敢认不出我了?!”
周戎……
司南闭上眼,继而睁开,就像陷入了狂乱梦境的精神病人,眼底闪烁着恐惧和憎恶。
这分明是受到严重刺激后大脑自行致幻,分不清现实和幻境的症状。
周戎心里一沉,像制服猫科动物一样捏住他后颈,强迫他近距离注视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我,司南。
我是周戎,我们一块逃出T市,逃出化肥厂,戎哥一直喜欢你,你也是喜欢戎哥的对不对?”
“你知道戎哥不会伤害你,永远会保护你,你愿意跟我走对不对?”
司南:“……”
周戎醇厚又霸道的声线直灌入耳,像催眠一样进入梦境,成为被暴雨冲刷的世界中一缕遥远的光晕。
“周戎……”
他神经质地小声道,躲闪着目光。
“是我,看着我。”
周戎再次扳过他形状秀美的下颔:“没事了,我来接你了,你安全了……乖听话,乖宝,看着我。”
司南游移的视线就像一条小鱼,终于被周戎捉住了,紧紧笼在掌心里,被迫与自己对视。
周戎幽深的目光中仿佛蕴含着某种无形的力量,而司南则茫然涣散,片刻后,某种暴戾的东西终于从他眼底略微退去,轻轻唤了一声,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周戎?”
周戎俯身在他颤动的眼皮上印下一吻,随即向下,亲吻他的鼻翼、脸颊和嘴唇。
那温存和煦如阳光般的接触将暴雨驱散,记忆回到某年炎炎盛夏,苍郁密林中,带着汗水的咸涩和草木的清香,少年踮起脚尖在狼狈不堪的特种兵下巴上亲了一口,眼底闪动着狡黠的光。
“……周戎。”
司南喃喃道。
明明只是普通地叫声名字而已,周戎却霎时心底一片酥软,情不自禁嗯了一声,下意识揉了揉他后颈那块鲜嫩的雪白的软肉。
司南不吱声了。
周戎感觉到身下的躯体有了丝丝放松的迹象,顿时一块巨石落地,便松开桎梏,对颜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推机车,然后随意地扶了把冲锋|枪,将快从肩上滑脱下来的枪械绑带拉紧——
随即他伸出手,想把司南打横抱起来。
但就在这时,司南瞥见了他扶冲锋|枪的那一幕。
现实通过视网膜反射进大脑,被夸张、扭曲、放大,混乱的神经元构成了另外一幅画面:全副武装的士兵,奔跑狂吠的猎犬,暗夜中因为喷吐子弹而闪烁出火舌的机枪……
跑!
快跑!
有人火焰中歇斯底里的嘶吼。
快跑呀!
女人身后不顾一切地尖叫。
他们来抓你了,快跑——!
“为什么我们丧失自由,受到掠夺和囚禁?”
小男孩拉着母亲的手,仰头问:“妈妈,神爱世人吗?”
光晕中母亲低下头,熟悉的面孔渐渐扭曲变形,腐朽黑斑爬上了她美丽的脸,蛆虫泥土遮蔽了她琥珀般的眼睛,她手指上血肉脱落,露出白森森的骨骼,全数映在小男孩恐惧的眼底。
快跑,Noah。
不要被任何人抓住,快跑。
“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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