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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奕之将那人照着乾辰方才的模样如法炮制,打散了头发绑进水牢的刑柱上,很快水中的蚂蟥闻到血腥味就纷涌而至,偏偏那人哑穴被封,有口难言,只时整个身子剧烈地扭动抽搐着,试图摆脱这些吸血毒虫,可他动得越激烈,血流得越快,很快被无数蚂蟥附满下身,疼得他全身发抖,摇头晃脑,若非被绑在刑柱上,只怕早已跪地求饶。
“杀人不过头点地,奕之如此折辱于他,过了。”
华元终于还是看不过眼,忍不住劝了一句,“毕竟是给乾将军做替身的,何必如此?”
孙奕之冷哼一声,手下一刻也没停,磨着牙说道:“大司寇可知他是何人?”
华元怔了怔,摇摇头,难不成这替身还不是他随手抓来,而是特地弄来的?那是得有多大仇,把人弄成这样?
“他叫炎亭。”
孙奕之收拾完炎亭,再回过头来给乾辰上药包扎伤口时,心情已平复了许多,“辟邪的走狗。
拿着长胜军的令牌,去清风山庄哄了乾将军的手下回营,等人都交了兵器后,将乾将军带回的三百亲兵……尽数坑杀!
他能让人挖坑自埋,我怎就不能让他也尝尝乾将军受过的罪吃过的苦?”
“……”
华元一听,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
看着炎亭此刻受罪的模样是有些惨不忍睹,可想想他做的事……辟邪在吴国素来臭名昭著,不单是因为他做的都是抄家灭口的事,更主要的是,这人根本不把人当人看。
一旦落入他们手中,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乾辰这样的大将,只不过是被夫差稍加贬斥,就被折磨成这样,其他人若是落入他手中,只要孝敬得晚了少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这炎亭比辟邪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坑杀这种酷刑,比一刀两断的斩首要来得残忍得多。
此时的坑杀,是最为简单粗暴的处决方式。
既不会累得刽子手的断头刀卷了刃,又不至于因为人数众多而累着行刑人。
就连那埋人的坑,大多也是让被埋的人自己挖的,几百人挖出的大坑,埋进去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同伴被埋于黄土之下,挣扎在死人堆里,一点点失去生命。
那种临死前的折磨,比一箭穿心一刀斩首要来得痛苦得多。
更何况,他杀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整三百人。
三百个曾经跟着乾辰在边城守卫疆土,浴血奋战,百战不死的战士,他们没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却被自己人活生生地坑杀埋葬。
这种事,就算是华元,也找不出能为他辩解的理由。
君王有令,诛杀叛逆,这没错。
可杀人有无数种方式,他偏偏选择了最残忍的一种。
或许在他看来,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垂死挣扎,他才能感觉到操纵生杀大权的快意。
可在别人的眼里,这种行径,简直比禽兽都不如。
孙奕之终于给乾辰敷药包扎完毕,这才解开他的穴道,掐了下他的人中,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之前是怕用药驱虫过于刺激,那药粉的刺激度也很厉害,他才点了他的穴道,免得他疼醒过来,惊动了外面守着的牢头。
如今弄醒了乾辰,才好带他混出黑狱,只是……孙奕之看了眼他被挑断脚筋的双腿,眼角又忍不住抽搐起来。
这个辟邪,真是不杀不足以平心头之恨。
乾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华元,有些意外,皱起眉说道:“大司寇何必来此?乾某已是戴罪之身……”
华元苦笑了一下,冲着孙奕之那边使了个眼色,轻叹道:“老夫虽知乾将军蒙冤,却无能相救。
如今来此,也是被他逼来的。”
他倒是实话实说,终究孙奕之和乾辰逃不逃得掉,自己若要留下,还是得撇清关系,被逼而来,和通敌纵逆,这罪名在大王心中的轻重关系,他还是算得十分清楚。
乾辰微微一怔,转头望向正扶着自己的孙奕之,看了好一会儿,眼中忽然泛起泪光,连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你……你是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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