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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和陈尚龙接触少了,几乎没有接触,和曾毅接触少了,也几乎没有接触。
至于他们之间如何,我不清楚,想必也少了。
我从父母以及其他很多人那里都听到关于陈尚龙的消息。
他最有钱的时候我是知道的,随后,我就听说他如何一点点糟蹋完所有的钱,进而背负了巨额外债。
在父母和乡亲们看来,陈尚龙的问题出在三个方面,一是平时花销太大,这一点从他的穿着打扮可以得到证实,在乡下黑压压的棉衣布料群中,他总是穿着白衬衫,冬天则是闪亮的皮衣,除了穿,还有没完没了的请客,人家回请,也总是变成他继续请。
二是他借钱太随意,很多人把他吹捧上天之后,三言两语就能借走三五万,或者更多。
这些钱大概是要不回来了,借钱最多的那几个人,连人带钱都已经不见了。
三是他的生意全部以失败告终,或者正在无可挽回地失败。
我对此不再关心。
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生贫穷,有人稳扎稳打,有人一年不如一年,如果这些都是对的,那么像陈尚龙这样“一泻千里”
,也属正常。
何况这都是他得意忘形导致的。
我只是打电话跟父亲说:“如果陈尚龙找你借钱,千万不要借,除非你不打算要了。”
父亲说:“废话,怎么会不打算要钱了,我不会借给他的。”
我说:“不一定啊,哪天你觉得自己有点儿钱不愁用了,说不定就给他一两千块救急,这也是完全可以的,或者他们家有什么过生日之类的大事,你份子钱多出一点儿。”
父亲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他大概是在讽刺我以前常常去陈尚龙家喝酒,现在人家遇到麻烦了,我觉得愧疚。
但我没什么愧疚的。
今年春节后的一天,日子正常往前推进。
关于过去和未来都没有什么值得心花怒放的,不过随着气温的逐步抬升,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不少。
一天晚上,到了下班时间,我在犹豫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对面的画廊一条街逛逛,跟几个小老板喝几杯茶时,很久不联系的曾毅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吃饭。
我说:“曾局长,我约好了几个同学一起吃饭。”
曾毅说:“小牛,不要跟我胡说,你一张口我就知道这是现编的。
何况今天晚上你一定得来,陈尚龙来了,要找我谈事情,你不在场有些话我不好说。”
我说:“我在场有些话不好说吧!”
“你在场,我有个见证,一些话我就能说了。
他太不像话,逼着我要钱。”
我愣住了,这件事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
出于对老领导的尊重和对事情本身的兴趣,我赶过去了。
晚饭地点在一家豪华酒店,曾毅要了一个包间,我进去时只有曾毅、曾鹏两个人。
我问:“陈尚龙呢?”
“说是打不到车,还在等。”
“他自己不开车?”
“车子卖了。
他现在能卖的都卖了。”
曾毅带着愤怒说着,听不到一丝怜悯。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是这种情绪,作为领导,不是一定要对百姓的疾苦表示出虚伪的同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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