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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珉行原本以为被他的话语刺激到本应逃得远远的裴子浚,第二日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出了关,离北邙山还有很长一段路,为了不横生事端,他轻装上路,十分狼狈,奈何他背上的知寒剑是他的活字招牌,仍旧有人认出他。
“你是……知寒客?”
他转身望去,却是一群白衣蓝带的年轻人,依照校服样式,应该是候潮剑派的新进弟子。
出入江湖的年轻人,一腔热血,总免不了逢人就想挑战的毛病,总是想着能一战成名,谢珉行以前也不是也没有遇到过,那时他心高气傲,总是三两招撂倒了了事。
可是眼下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动粗。
他的内力越来越弱,几乎快要和寻常人无异,光凭剑招,一两个他尚且可以应付,可是他面对的却是一群迫切想要扬名立万的候潮剑派的弟子。
“我不是。”
他不想惹事,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认错人了。”
候潮剑派的弟子面面相觑,仍是不相信,“我们虽然不认识知寒客,但是我们认识他的剑,如果你不是知寒客,那这把剑一定是偷的,我们也要为谢大侠取回这知寒剑!”
谢珉行欲哭无泪,不管他怎么说,横竖这群小崽子就是想要跟他打一架呗。
形势所迫,谢珉行也只好伸手去取背上的剑,他想着他拿着剑比划两下,他们大概就会相信他不是知寒客了。
毕竟,知寒客不可能这么弱。
他不是知寒客,小崽子们大概会失去和他比武的兴趣,毕竟打败知寒客是扬名立万的事,而打败一个籍籍无名的路人,却只会被人说仗势欺人,到时候,他在找个借口溜走便是。
他这样想着,也真的去拔了身后的剑,却有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他,他转过身去,原本应该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锦衣青年轻轻握了握他放在剑柄上的手,冲他微微一笑。
“你们不配跟知寒客动手,要打,先打赢我吧。”
裴子浚道。
“……”
在场的候潮派的弟子完全没有料到会演变成这样,虽然换了一个人,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显然也是大有来头,说着一股脑儿往前冲。
宛陵公子的名头名不虚传,裴子浚打起架来,和他打架的路数截然不同,讲究飘逸优雅,片叶不沾身,数十招下来,他的右手仍旧背在身后,连衣袖都不曾皱一下。
好骚包的打法。
谢珉行心里暗道。
他在一边看了一场好戏,竟然忘记了提前溜走,以至于裴子浚打完架回来,直接走到他面前,他都还有些懵。
青年皱着眉头看了他许久,似乎有一些话要问,却什么也没有问。
谢珉行很想问他一句你又回来干什么,可是那青年已经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接过他手上的缰绳。
“我给你牵马。”
“……”
裴子浚再也没有说什么,倒真的给他牵了一路的马。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谁也不说话,又走了一路。
最后,谢珉行终于受不了这怪异的缄默,他当然不会认为,裴子浚不会吃饱撑的专门来给他牵马,道,“裴公子贵人事忙的,怎么好和我这种死断袖纠缠在一起?”
他以为经过昨天那件事情以后,裴子浚大概会躲他躲得远远的,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你……刚才为什么迟迟不肯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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