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上大学太过兴奋,这姑娘肯定今天早上早早就起来了,人一兴奋肯定也没吃下多少东西,火车上也没吃饭,就等着下车后这一顿呢。
“结账。”秦东一抹嘴巴站了起来。
“我来吧。”周谊抢着就要付款,可是哪能争得过秦东?见周谊还想争执,秦东笑了,“别争了,谁让我是你叔呢。”
叔?
周谊一下耷拉下了小脑壳,店主也是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看看你这个当叔了,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有你这样当叔的吗?”
“我们这是刚下火车,以后不能这样了,……”秦东笑着,当两人大包小卷地从饭店里出来,雨又大了一些,天也变得更黑了。
四四方方的公交车上很是拥挤,车外,车轮溅起的水花已如浪花一般。
秦东把大包小卷放到地上,随着公交车的晃动,周谊被人挤得摇来晃去,身边的那个白衬衫赶紧扶了她一把。
嗯,秦东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口袋处被人碰了碰,他看看身旁一个戴着蛤蟆镜的年轻人,笑了。
周谊的小眼睛瞪得贼亮,满脸愤懑可是却不敢吭声,她看看秦东,秦东就象没事人似的拍了拍蛤蟆镜的肩膀,“小伙子,你看看我的钱,掉没掉你兜里??”
闷热潮湿黑暗的车厢里,起初大家都在看着窗外的大雨,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这一声询问突然让车厢里安静下来,紧接着,就爆发出一阵轰笑。
“老师儿,可不能瞎说……”蛤蟆镜还想狡辩,可是冷不防自己的手腕就象被钢钳箍住一样,钱包就举在秦东的手上。
秦东顺手把钱包又装进自己的口袋,接着挡过蛤蟆镜挥来的拳头,“哟,还会打拳?”
蛤蟆镜还想挣脱,可是哪能挣得开!
公交车晃晃悠悠靠近了车站,趁着靠站的空当,秦东一抬脚,蛤蟆镜就滚出了车厢,跌坐在已经淹没了半个车轮的泥水里。
“哎,你等着……”蛤蟆镜还没说完,溅起的水花又喷了他满头满脸,他呸呸地往外吐着口里的泥水,望着开走的公交车就捶胸顿足地骂起来……
“你真厉害。”周谊小眼睛里闪着光芒,崇拜地看着秦东。
“小伙子身手不错。”后面一个老大爷也夸奖道。
“这个小偷今天算是碰上硬岔子了!”
……
“谁让咱以前是刷瓶工,”秦东满意地握紧自己的拳头。
嗯,刷瓶工?
公交车上,白衬衫从后面审视着秦东,当公交车缓缓地在山海省轻工学院的校门前停下,他又一次看了看秦东,脸上表情怪异,
“刷瓶工——大学生?”
……
暴雨倾盆!
秦东没有想到,上大学的第一天,他们会与沈南的八二六大水灾相遇,下了公交车,外面的雨已经下得跟瀑布似的。
学院依山而建,门前的马路和排水沟内,到处可见卷着泥浆的山水,洪浪滚滚,夹杂着树枝断木,瓶瓶罐罐,被褥衣物,散开的家具……声响隆隆,象马群奔腾,巨兽嘶吼,甚是震撼。
瓢泼大雨连续不间断的下了一个多小时,天地间伸手不见五指,昏天黑地的只听到哗哗如柱的落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