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城中吴府人迹罕至的后院府墙下走来了两个身影。
吴赫抬头看去,面前的石砖府墙足有三丈之高,仅凭他现在练肉境中成的修为想要跃上这高墙简直难如登天。
“踩着我的手上去。”
臧驭话不多说在墙根处半蹲了下来,双手交叠手心朝上做出了托举的姿势。
翻过去,会不会有护卫正好看见?如果那样就前功尽弃。
吴赫的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沫。
不会那么寸吧?
吴赫心一横,一段助跑冲向了半蹲着的臧驭。在他踩上托起的双手的同时,臧驭气贯丹田双臂较劲,用力的将吴赫向上抛到了半空之中。
吴赫的半个身体竟在这股力量下直接越过了府墙,他立刻攀住墙头借力将自己翻到了府墙的另一边,落在了墙下的一堆杂草中,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唦唦”声响。
好了,该我过去了。
臧驭降低身姿,调动体内血气聚于双腿,像一根绷紧后忽然释放的弹簧猛跺地面,瞬间便飞跃墙头来到了吴府中。
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臧驭回身看到了在杂草中摔得有些迷糊的吴赫。
吴赫揉了揉太阳穴,尴尬的从地上的草堆中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拂去粘在身上的草叶。
“带路。”臧驭轻声道。
“好。”
吴赫轻车熟路的从小径向着父亲的卧房走去,臧驭则紧随其后谨慎的释放出灵觉探查周围的风吹草动,一旦有人接近,臧驭便立刻揪住吴赫的后领,躲闪到角落或是改换路线。
一路上躲过了很多下人,不算惊心动魄,却也有惊无险。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老家主的卧房门前。、
“送药的下人一般都会在日落前来父亲的房中送药,他是吴忧手下的人,对我父亲的声音还算是较为熟悉,你要小心不要被他辨认出来。”吴赫转头看向臧驭,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臧驭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吴赫不要拖沓,赶紧推门而入。
吴赫深吸一气,伸向了紧闭的门扉。
老家主正在床上静静地躺着,意识尚较清醒的他,想起了昨夜大儿子吴忧托服侍自己的下人传来的话。
用吴赫的命换家主之位和家族底蕴的下落……吗?
老家主昨晚几乎一整夜都在悲痛,内疚的情绪中陷入了混乱。他想起了很多过往的回忆,想起了从前吴忧玩累了趴在他的膝上睡觉,想起了他抓着吴越的小手叫他练字,想起了与吴赫母亲在拍卖堂中的初识,想起了很多很多平淡而美好的过去。
十年前,他最爱的妻子——吴赫的母亲被人奸杀于城中已经让他深深地坠入了绝望和无力;而现在,在他即将撒手人世的时候,两个儿子竟还要拿她的孩子来威胁自己!
吴忧说,只有他说出底蕴的下落,他和吴赫这父子二人才可能相见。
是“可能”,而不是“能”。
老家主知道,现在的吴赫究竟是死是活都很难说。过去这十年来,吴赫每天都会来到他的身边陪他说话,唯有这七天不见了踪影,来的反而是从他病后几乎再没来看望过他的吴忧和吴越。
为什么十年间吴忧和吴越会变成这样的人?
兄弟手足之情在他们的眼中又是怎样不值一提的存在?
其实老家主早就写好了遗书,给三个儿子的前途做到了最好的安排,那是他用毕生心血为三个孩子谋到的前程。
现在他只觉得这辈子与白活无异。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吴赫的声音。
是出现幻觉了吗?
“老爹,老爹!”
吴赫跪在了父亲的床边,微微的摇了摇父亲骨瘦嶙峋的肩膀,轻声呼唤道。
老家主从混乱的意识中逐渐清醒过来,看清了身边之人,猛地睁大了双眼!
赫儿!
我是在做梦吗!
老家主简直不管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将枯骨般的双手伸向了吴赫的脸庞,直到双手触碰到了吴赫瘦削许多的脸颊,指尖传来了真实的感触,他这才相信这并非虚幻,面前跪着的正是他的儿子吴赫。
老人家的泪水如决堤之坝从眼角肆意的滚落,嘴巴张开张合了许多下,竟一时忘言,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才形容此刻的心情。
窗外的天空已染上潮红,快到日落的时分了。
臧驭轻轻咳嗽了一声。
吴赫知道现在不是父子俩说话的时间,赶紧小声在父亲耳边道:
“老爹,一会儿有人要对你不利,我先带你躲到隔壁。”
说着,吴赫掀开了床被,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了父亲的身上,接着尽量轻柔的将父亲从床上抱了起来,转身向隔壁的空房间走去。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家主不安道,又看到了站在一边陌生的臧驭,惊问道:“他……又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他?”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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