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范阳封城?”
“这种大事,你身为大将军怎么可能不知道?看来韩冕动手了。”
据方援舟所说,他这几日都在军营之中操练士兵,军中消息流通比寻常要快得多,毕竟幽州整个都是屯兵之地。
这也就不蹊跷了,今天涌入卢龙的无籍之民明显多了许多。
“这么说被架空的反倒是我?”,安定国两眼缩成一道缝,嬉笑着说道。
方援舟低头,思量稍息,“要不带兵去将他平了,好在现在刚他起兵时,我有把握。”
“不,不是时候。”,由于自身血缘的缘故,安定国本就身材高瘦,如今穿着单薄,活像个病树干。
“你要知道,幽州此刻的流民是最大的受害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大,如今先稳住民心再说。”
安定国正色着将每一点都给这位入世尚浅的副将解释着,亦如慈师尊尊教诲,语态平和。
方援舟拱手立身,身上的玄甲一抖,“属下知晓了,这就去为城内灾民分发粮食,安置住所。”
“不仅如此,在卢龙城外每隔十里添置免费的粥铺,不用麻烦其他人,夫人和府内的下人去办就好,眼下时局动荡,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到那种程度,防微杜渐。”,紫眸如夜中打灯人般总能敏锐地找到前路,心里已然把变数料到。
“好。”,方援舟刚拔脚准备去办事又被安定国叫住。
“你稍等片刻,我写一封信,快马加鞭送至长安交予李相。眼下幽州事态必须让他知道。”,安定国拍拍他的肩旁,缓步走到桌案前,沾了点墨水便写起来。
方援舟半跪在桌前,见那笔触宛如蛟龙般活现于纸间,不禁暗叹一声,还是发问道:“不告诉陛下吗?”
方才安定国说交予李相时,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还是听漏了,毕竟殿中还有一位明皇,那才是大唐之主吧。
“那你觉得,是李相保我,还是陛下保我?”,安定国眉间一扬,轻笑着看着方援舟,“当今天下,明眼人都知道是李若甫掌着大唐命脉,陛下无心这偌大江山。”
“倒也是。”,方援舟诺诺地点头,好像一下子打通了脑子。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尚有一得,援舟,阵前你是我幽州军破敌先锋,帐中我也希望你能独当一面。”
说着他将写好的信封住,递给了方援舟,叮嘱几句后踏着轻盈的步子向后院走去,长袍披肩,尤显其翩翩公子之风,“你去办事吧,午后我约百岁去乐馆听琴,人不小了,成熟点!”
“您也是,人不小了,怎会对自家夫人耍脾气,我看啊,将军不仅是娃娃脾气,还是惧内大将军呢。”
方援舟适才刚刚瞧见了安定国那副弱弱不堪的样子,心中只觉好笑,不想临走被甩一句,也不示弱地说道。
安定国面不露半分怒色,依旧是那副带暖笑的柔弱书生样,故意提高着嗓音,心里得意,眨巴着眼向方援舟炫耀。
“怎么?我惧内,我乐意,我家夫人是这将军之妻,府内最尊的大小姐,花容月貌,聪颖无双,她不尊贵,谁尊贵,我自是将她捧在手心宠着她,由着她,你懂个屁,小子年轻,怕是根本不懂闺房情趣吧?”
话音刚落,后院内女子的一声长喝,犹如狮吼般震得方援舟耳边一紧,“安定国,你要脸不要,真不害臊,给我滚进来把药喝了!”
“好,好,百岁,我来了。”,见那安定国喜形于色,对自己还抛了个眼色,顿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