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腾见了,心里暗忖道:“难道绥宁镇的村与村之间起争执?上演了村与村打群架的全武行大戏?还闹出了人命?”
这时,他又往前面不远的医馆看了看,发现医馆那边门外聚集了不少村民,他们或站或坐或躺,几乎把一段街道挤满了。个个带伤,浑身血迹,看起来颇为吓人。
医馆的学徒伙计们,在人群中转来转去,询问着,吆喝着,几乎忙不过来。
正在这时,突然堵在街道上的人群一阵涌动,只听得一个大汉的声音叫喝道:“滚!谁是你二叔!老子没钱,说了没钱就没钱,再不滚,老子打死你这小兔崽子!”
一个小孩子的沙哑哭声响起:“呜呜……二叔,你行行好,求求你了。给我一点点钱,救救我娘,我爹不在了,我娘也快不行了。呜呜……”
又听得先前那个大汉的声音吼道:“滚开!老子说了没钱,还缠着老子,你个欠打的小杂种!看老子不打死你!要钱是吧,要钱是吧,老子给你钱,给你钱,给你钱!”
“二叔!别打我哥哥!别打我哥哥了!呜呜……”
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哭喊声传出,声嘶力竭,让人闻之落泪。
那个大汉的声音则骂咧咧地不停,叫道:“还要不要钱,不够,老子再给!小兔崽子,你听着,你若是再缠着老子,老子就打断你的手脚,再绑起来扔野林喂狼!”
张腾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上前,挤开人群,看个究竟。
眼前正上演着极为让人愤怒的一幕。
只见一个三大五粗,坦露的毛绒绒胸膛的中年大汉,正毫不留情地对着地上的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拳打脚踢。那孩童脸青鼻肿,浑身血污,瘦小的身体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实在是凄惨之极。
旁边一个五六岁,蓬头垢脸的小女孩。此刻正坐在地上,她看着七八岁的孩童被打,想要上前,却又不敢,只能哭喊不止,可怜而又无助。
然而,周围大多数的人,则是一脸冷漠,视若无睹。即便有那么一两人面露不忍之色,也仅仅是偏过头去,装作不见。
张腾看到这一切,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他一言不发,大步地飞跨上前,一把抓住中年大汉的手腕,咔嚓一声扭脱臼,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将对方扫倒在地。最后补了一脚,狠狠地踢在对方的肚子上面,把中年大汉踢飞丈许远的地方。
“你……你……唔……哎呦……我的……我的肚子……哎呦……哎呦……”
中年大汉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无力地用胳膊撑着地面。他既怒又怕,满头大汗地看着张腾,一脸痛苦之色,想说话却只能发出一阵阵叫唤呻吟。
张腾将蜷缩在地上的孩童扶起,关切地说道:“小兄弟,你伤得怎样?有什么事跟我说说,或者我能帮你。”
那孩童听了大哭,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哀求道:“呜呜……好心的大哥哥,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们,救救我娘,呜呜……”
他一边哭,一边要给张腾下跪。
张腾制止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小兄弟,先别哭,先别哭啊,你好好跟我说,我一定帮你。还有你,小妹妹,都别哭了啊,赶紧从地上起来,没事了没事了,不哭啊,乖。”
说话间,他又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小女孩,并把她从地上拉起。
于是,在两兄妹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张腾大概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前一阵子,陈村集合全村之力,试图斩杀为祸作乱的妖虎。哪知当中出了些差错,功亏一篑,牺牲了不少村中精壮,还让受伤的妖虎逃了。
自此那三级妖虎记恨上陈村,虎患越演越烈。
它不仅袭击习武村户,连寻常的村民也不放过。
这妖虎极为狡猾暴虐,屡屡袭击陈村,众村民不仅未能击杀妖虎,反而平添不少伤亡,几乎有近六成村户的眷属为妖虎所害。更可恨的是,三大庄既不闻不问,陈村邻近村落也不来帮忙。
这倒也罢了。
然而,让陈村村民绝望的是,他们不得不逃往别的村落,企图在别的村落躲藏时,却不被别的村落接纳,反而是遭到当地村民的无情驱赶。也曾有人打算住在荒郊野外,可是山险林密,多有野兽出没,且蛇虫鼠蚁横行,他们不是得病就是中毒,甚至被野兽袭击,根本待不下去了。
最终,他们又不得不逃回陈村。
而这么来回奔波,颤颤惊惊,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终于使陈村的村民崩溃了。
昨夜,他们先是自相残杀,而后又向周边的村落报复,引起了村与村之间的大规模械斗,乃至仇杀不断。结果陈村村民几乎消失了八成,余下的人都是老弱病残,妇幼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