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主持人带着几分做作惋惜的声音。
但她在说什么,宁展颜已经听不清了。
她僵硬缓慢地转过身,此时电视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乔苍的照片。
男人黑衣墨发,气质森冷幽沉,极英俊的一张面孔——宁展颜确定,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
可她脑神经忽然抽痛起来。
有些模糊不堪的画面像卡顿的老式电影,在她脑海中一帧一帧闪过。
宁展颜只觉得头疼欲裂,
‘阿宁……’
梦里的声音又出现了
宁展颜胸口忽然袭来一阵要命的窒息感。
‘阿宁,过来。’
梦里那个男人低沉嗓音在耳边盘旋。
宁展颜突然尝到了咸苦的滋味,她抬起手迟缓地摸了下脸,居然摸到了泪水。
为什么会哭呢?
她怔怔地望着屏幕里那个西装笔挺,英俊不凡的男人,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隔着空气,仿佛能触碰那张脸。
她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然而伸出去的手却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怎么了?”裴时瑾熟悉英俊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仿佛也将她拉回了现实。
宁展颜摇摇头,想抽回手,他却不允许。
“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精致得过分的眉眼,包裹在温和底下的,是几乎要溢出的淡淡戾气。
他不允许她在他面前有所保留,有所隐瞒。
宁展颜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开口道:“不知道,我刚刚突然很难受。”她目光看向裴时瑾背后的电视,“电视里在报道,有个叫乔苍的男人死了。我明明不认识他,可我却在掉眼泪,而且我的头很疼……”
“因为你不久前也失去了最亲的人。”裴时瑾俯凝着她挂着泪痕的脸,取出随身的手巾替她擦拭。
他像从古堡里走出的贵族,带着几分古典做派,优雅迷人。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失去至亲的悲痛感会有延迟。可能刚刚的新闻,让你一下子情绪爆发了。而且你才做完头部手术,偶尔出现头疼的症状也很正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裴时瑾一一跟她解释。
原来如此……
宁展颜缓缓点头,也的确没有比裴时瑾所说的,更好的解释方法了。
裴时瑾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拉着她往前走。
“去哪儿?”宁展颜有点莫名其妙。
男人回头看她:“不是要去洗手间?”
宁展颜微怔了怔,不免好笑,提醒他:“裴先生,我要去女洗手间。”
“我知道。”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她送到了女士洗手间的门口。
两个刚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女人正说笑着,一抬头,便看见个俊美儒雅的男人站在外面。
当时她们脸有点红,笑声压低了,不太好意思地往前走,但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含羞带怯眼泛柔光地看向裴时瑾。
宁展颜被目光殃及,好笑又无奈:“你打算在这儿等我?”
“不可以?”他好整以暇地反问。
宁展颜笑了:“随你便。”
反正尴尬的也不是她。
说完宁展颜便迈步进了洗手间。
而此时的韩默端着买好的咖啡回来,沙发上却不见人影。
他找了一圈,最后居然看见他家那位不太食人间烟火的老板,此时正站在女洗手间门口。
谦谦公子,兰枝玉树。
的确赏心悦目。
但,搭配上旁边女士洗手间的牌子……
这画面……着实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