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展颜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了两个男人。
裴时瑾。
以及,他身侧,明明一脸尴尬还要强行摆出一副自己不尴尬表情的韩默。
她眯了眯眼睛,略带玩味的目光扫过韩默,又看了看裴时瑾。
这位韩助理对裴时瑾是倒是真的全方位服从,就好像裴时瑾是他唯一的信服,不是下属对老板的听从,而是信徒对他的主的膜拜。
有点意思。
能这样收服一个人……显然裴时瑾,远比她现在看得到的要复杂得多。
广播在这时候响起,提示登机。
“走了。”
裴时瑾自然而然地伸手过来牵她。
宁展颜正想拒绝,却听见裴时瑾温润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提前习惯一下。回到司幽城,你会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很多场合。”
他看得出她对他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喜欢,至少现在没有。他不强迫她,只是提醒她,哪怕做戏,也需要提前演练。
“……”宁展颜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确在说服人方面,的确有一套。
没给她犹豫的机会,裴时瑾已经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往登机口走去,另一只手将韩默买来的黑咖啡递给她。
“谢谢。”
宁展颜接过喝了一口,淡淡的苦涩在舌尖弥漫开来,倒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低头看了眼裴时瑾牵着她的手。
那是独属男人的手,宽厚修长,骨节分明,白皙却不苍白,手背上青筋明显,一条一条微微凸起的脉络,有种禁欲克制的性感……是好看的。
宁展颜却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她总觉得牵着她的,不应该是这样温暖的一只手。
她想要的,好像也不是这只手。
经过刚才那台电视,宁展颜下意识地扫了眼屏幕,不知被谁切换了频道,正在放狗血的电视剧。
握住她的手微紧了紧。
裴时瑾低声问她:“头还疼吗?”
宁展颜摇了摇头:“不疼了。”
电视被远远抛在身后,宁展颜走向登机口,没有回过头。
刚刚电视新闻里晃过的那个叫乔苍的男人,像水落入湖心,悄无声息地泯没,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上飞机以后,裴时瑾问空姐要了杯温水,随后他将药片递给宁展颜。
“吃完睡一觉。”
这药是宁展颜手术后一直在服用的,的确有助眠的作用,她没有多想,和水吞服了药片,没过一会儿,困意袭来,人就睡了过去。
裴时瑾打了个电话,他脸上不见喜怒,不温不火的开口吩咐下去:“我不想在司幽城看见任何跟乔苍有关的新闻或者消息。”
他要他的小玫瑰,从此只是他的玫瑰。
所以……无论是死是活,他都不允许,那个男人再出现在宁展颜的世界里,引起她半分波澜!
宁展颜这一觉睡得很沉,她难得没有再做梦,醒来时,飞机已经在降落了。
下了飞机,对宁展颜来说是一片全然陌生的土地。
其实也无所谓了,她本就是孑然一身,阮欣兰死了,她就是没有根的浮萍,这里既然有她的生母,有她的家族……那这里,以后就是她宁展颜扎根的地方。
无论在哪里,她都能活下去,很好的活下去。
宁展颜正打算问问裴时瑾接下来去哪儿,视线里先闯进来一抹刺目的红,那是个很年轻俊朗的男人……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