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游被剥掉大红的婚服之后,穿的便是雪白的中衣,来雁北亦是如此。
苏游侧面看着弯腰帮自己叠衣服的来雁北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时,心下莫名就有了一股燥热,现在他倒有些后悔刚才说的推迟举行仪式的说辞了。
是要做一只禽兽,还是老老实实地禽兽不如,这是个问题。
苏游压住心思,看着来雁北走回来叠被铺床,——这是女人事,尽管苏游此时无所事事,但还是只能等着来雁北这个新妇来拉开被子,——换句话说,如果来雁北一直不拉开被子,那苏游只能另寻他处睡去了。
来雁北弯腰要抖开被子,却“咦”地一声低呼,苏游随着她惊讶的目光,看见被子上放着一本三二十页的书。
来雁北若无其事地把那本书放到里面的枕头底下,随即缩着脚上床赚入了被中。
苏游也踢掉鞋子上了转,挨着来雁北钻入了被子中,随即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东西?”
“是一本书,我以为她们是开玩笑的,想不到还真有这书。”来雁北顿时红起脸来,她虽然没看过这书,但总算是听嫂子们说起过的。
“什么书啊?让我看看?”苏游是一个好书之人,但他以为这书是别人特意送给来雁北的,所以只能打着商量的语气。
“没什么好看的。”来雁北紧紧地抓着书,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又何尝不想看上一眼?但此时此刻,她竟没有勇气与苏游一看。
如果来雁北痛快地把书交过来,或许苏游根本就没有闲心去理这么一本书,毕竟,在洞房花烛夜,还有别的书比看书有趣多了;但来雁北越是把这书说得一文不名,苏游的好奇心就越是强烈。
“你我今日结亲,从今以后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本书是不是我也有份,拿来。”苏游实在不想强迫来雁北,但此时还是假装板起了脸,向来雁北伸出了手。
这本书原本就是来雁北的嫂子们送给苏游和来雁北今天晚上看的,来雁北又怎会因为自己的些微羞涩就故意弯曲事实而令苏游生气?她见苏游话已至此,只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无可奈何地把书放到了被子上,脸却扭过了一边?
“雁北,你怎么了?我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有些过重?”苏游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有些过分了,随即转头懒过了来雁北的肩膀,低声问道。
“没有啊,是我太任性了吧。”来雁北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
“不是。以后你我都互相迁就点对方好吗?好了,咱们一起看吧,看看是什么好书。”苏游摇了摇头,手从来雁北的肩膀上放了下来,拿起了被子上的书。
“这......这书很不错。”苏游翻开第一页时,立时便无语了,随即便有些喜笑颜开;他怎么都想不到洞房之夜会看到《春宫图》,真是瞌睡就有枕头啊有木有?
这是难道是嫁妆?是每个出嫁的新娘都有吗?还是只有来雁北才能收到这么奇葩的礼物?
赞美真主!
苏游一激动,随即转头对来雁北笑道,“来,我的娘子,这书正适合咱们一起看。”
“不看不看,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来雁北头摇得想拨浪鼓一般,就是死活不转头。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好东西?你看过吗?这本书是嫁妆?这《千字文》做嫁妆倒也奇葩。”苏游不理她,边翻书便喋喋不休地说道。
“没看过。这算是特殊的嫁妆吧,嫂子们说特意给我准备的。”来雁北耐心地回答苏游,随即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惊呼道,“什么?你说这是《千字文》?”
忍不住好奇,来雁北转头凑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书中有一个裸身女子跪伏在床上,她身后的男子用手握着她的腰,正是传说中的“老汉推车”。
“骗子!”来雁北低骂一声,随即转过头去,还不往用手掐了一下苏游的腰。
苏游苦笑不得地说道,“那咱们不能辜负了嫂子们的一片心意啊,没有这本书,咱们怎么行周公之礼,又怎么能生出儿女传宗接代?男女之事只是男女之事,既不天生崇高,也不天生邪恶;同一件事,崇高的人做出来,便是崇高的;邪恶的人做出来,便是邪恶的。”
“狡辩。”来雁北虽然被他说得有些心动,却还是嘴硬道。
“比如说杀人,为了抢夺别人的妻女杀人的是罪犯,但为了保护国家不受侵略而杀人的却是英雄;再比如这男女之事,采花贼为了满足兽欲做这种事,便是淫;但为了使人类繁衍下去,为了要儿女而做这事呢?”
来雁北点了点头,她总觉得苏游说的有些牵强,但自己何尝不是早就误入了歧途?如果今夜自己以繁衍人类为己任,以完成周公之礼来行男女之事,怕也不会如此扭捏了。
苏游见来雁北有些意动,遂又趁热打铁地说道,“其实这男女之事,与读书又有共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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