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一时沉默了,突然,有人小声说,“他是个智术师!”这声音在人群中飘荡开来,所有人看那个中年人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恐惧。
“赫拉克勒斯啊!”赫米阿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刚才城门前那个老人也被称为智术师,但他丝毫无法把眼前的场景和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断喝:“提米特里斯,停下你的把戏!”人们回头看时,只见一个灰白头发、五十岁左右的老人走进理发棚,他快步走到那只狗面前,将右手按在它的头上,沉声说:
“存在者存在,非存在者不存在。”
狗的形体消失了,理发师克里提普斯倒在地上,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老人扶他起身,向中年人说:“提米特里斯,我警告过你不要在雅典城玩弄这些幻术,现在,把四次理发的钱还给他。”
提米特里斯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不敢多说一句,掏出一枚半欧珀(Obol)的银币扔在椅子上,逃也似的跑开了。
老人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眼光正好对上亚里士多德他们:“年轻人们,就是你们要去学园吗?”
亚里士多德和赫米阿斯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好吧,我从城门换岗的卫兵那里听说了你们的事情。抱歉让你们来雅典的第一天看到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事情。”老人伸出双手,“我是欧多克索(Eudoxus),学园的代理院长。”
……
亚里士多德和赫米阿斯一行人跟随欧多克索向雅典城西北的陶器区走去,似乎刚才的一幕太过富有冲击力,使他们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欧多克索却脚步轻快,他回头笑了一下,“年轻人们,你们是第一次见到智术师的技艺(Techne)吧,没什么大不了,那不过是一种幻术。”
“幻术?”赫米阿斯惊讶道,“我只是没想到,有那么,那么……”
“那么神奇,对吧?”欧多克索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提米特里斯年轻时跟随欧绪德谟(Euthydemus)学习过,不过学艺不精,没人愿意花钱请他讲课,只能靠玩玩这种把戏骗人。简言之,理发师并没有变成狗,改变的只是我们对他的感觉,就像一块幕布盖在了他身上。即使我不去揭开这块布,那个幻相的效果不出一刻的时间也会自然消失。”
“但是,我知道的智术师,他们只是教授修辞和法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幻术。”亚里士多德斟酌着措辞,“而且,这其中的原因……实在是……匪夷所思。”
“原因(aitia)?哈哈,你这个问题真的很好,年轻人。”欧多克索似乎很高兴听到这个话题,“现在离学园还有一段路程,我不妨在这段时间里向你们介绍一下智术与哲学。”
“我不知道在你们的城邦流传着怎样的故事,但据我所知,最早的智者(Sophus)是米利都的泰勒斯(Thales),你们可能听说过他因为看星星而掉在井里的故事,不过那都是敌人的污蔑。泰勒斯是个真正的智者,他不仅仅把自己的理论教授给他人,他还在实践着自己的理论。”
“实践(Praxis)?”
“是的,他运用了自己的理论,你们能猜到吗?’水是万物的本原(arche)’。不知道为什么,他种的麦田总是比他人收成更好,哪怕是旱灾和涝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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