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遭遇,您是否也知道一点?”
水银姑笑道:“傻孩子,这句话可就问得不聪明啦。”
吕正英讪然一笑道:“那么,那位当年出卖她的年轻剑士,是否还在无敌堡中?”
水银姑道:“不但还在,而且,还是目前无敌堡,少数特权人物之一,此人姓衣,名明礼,现在是无敌堡的神机堂堂主。”
吕正英笑道:“我想,朱四娘这次出山,第一个要找的,必然就是这位衣大堂主。”
水银姑点首接道:“那是当然!不过。到目前为止,朱四娘除了加强对无敌堡的精神威胁之外。还没有正式采取什么报复行动…川……
说到这里,那位老王已端着刚弄好的点心,走了进来道:“银姑,少爷,点心来了,将就着吃一点吧!”
在这点心当中,水银姑又向吕正英和老王特别交待一番之后,才注目问道:“正英,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吕正英沉思着接道:“暂时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方才在途中,我准备回答武扬镖局总镖师周子真的话时,阿姨为何要阻止我?”
水银姑“哦”了一声道:“对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不提起,我几乎把它忘记啦?”
接着,又注目问道:“正英,你曾想到过,目前的武林,是一种怎样的局面吗?”
吕正英苦笑道:“阿姨,侄儿才算初人江湖,实在还不够资格,论武林大局的问题。”
水银姑笑道:“这倒是实情,怎么,我来向你解说一番吧!”
她,微顿话锋,才正容道:“无敌堡崛起武林,也不过是十多年的历史,至于他独霸武林的局面才是近十年来的事,可是,好景不常在,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三方面的人马,起而向无敌堡挑战而争霸。”
这些,咱们在小艇中时,曾经向你解说过,不过,当时对辛玉凤的这一路人马,还不曾肯定,但由于周子真的出面证实,我所假定的四强争霸局面,已算是成了定局了。”
吕正英蹙眉问道:“这些,与不回答周子真的问话,有何关联呢?”
水银姑道:“当然大有关联,你要是回答了他的话,可就不容易再回到朱四娘的身边去啦!”
吕正英苦笑道:“我还是不懂。”
水银姑笑道:“就是因为人家看中了你这一身特佳资质,要特别拉拢你呀!”
吕正英蹙眉说道:“世间竟会有这种事?”
水银姑道:“我敢保证,我的判断绝对正确。”
吕正英注目问道:“那么,阿姨之意,是……”
水银姑正容说道:“我的意思,最好是随那位要收你作徒弟的神秘老人去。”
吕正英苦笑道:“他找我可能没什么问题我要找他,可就难了。”
水银姑道:“其次,就赶快回到朱四娘的身边去。”
接着,又轻叹一声道:“有着这些日子来的亲身体验,我想朱四娘对你的态度,也会好一点。”
吕正英苦笑如故地道:“以她那偏激的性格来说,这可难说得很。”
水银姑正容说道:“不论如何,我们应该把握自己的原则。”
边说已边站起身来道:“正英,记好我所说的话,我走了……”
遵照水银姑的指示,吕正英是在水家的地下室中,住了七天之后,才改以一位落拓书生的姿态,继续踏上征途。
在水银姑的估计中,不论是无敌堡方面的人也好,或者是武扬镖局方面的人也好,有这七天的缓冲时间,都应该已经撤走了。
但事实上却是大谬不然!
当吕正英从容地走出水家,由小巷转人大街时,后面传出一个娇美话声道:“吕公子,请你等一等。”
吕正英心头一震,却故装与自己无关似的,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
后面的话声,越来越近了:“吕公子,我是路姑娘的侍女阿文啊!”
这回,吕正英已由口音上,听出来,后面叫他的委实是上官素文了。.他从容地向旁边横移一步,才转过身来,向后面瞧去。目光所及,只见丈远外两位富家公子装束的人,正向他凝眸微笑。
虽然路青萍、上官素文已经是弃钗易弁,但吕正英却仍然是一眼就已看出来,谁是路青萍、谁是上官素文。
他剑眉微蹙之间,上官素文已快步上来,低声说道:“我家小姐,特来替公子饯行。”
吕正英苦笑道:“这可不敢当!”
路青萍也走了上来:“吕公子,怎么忽然变得生疏起来了?”
上官素文含笑接道:“前面不远处的江滨酒楼,已订好了酒席,吕公子请吧!”
吕正英蹙眉问道:“二位姑娘,怎会知道我还在这刘家集中?并怎会知道我今天要走,而事先定下酒席?”
上官素文撇唇媚笑道:“吕公子,站在这大街上说话,多不雅观,走吧!到了酒楼中,我家小姐自然会告诉你的。”
吕正英心中苦笑道:“走就走吧!看你们玩些什么花枪……”
江滨酒楼,是这刘家集中首屈一指的酒楼,由于这儿是湘江水陆要冲,所以这刘家集镇甸虽然不算大,市面却颇为繁荣,目前,尽管才不过是黄昏时分,江滨酒楼上,却已经有六成以上的座了。
路青萍主仆二人所订的座位,是二楼上的一个临窗雅座,并且是三面用屏风隔离开的。
果然!酒席是事先预订的,他俩人才坐下,美酒佳肴立即源源地送了上来。
路青萍亲自把盏,斟满了三杯酒后,吕正英却含笑问道:“还有两付杯筷,那是什么人的?”
路青萍笑道:“那也是吕公子所认识的人,但他们却不一定会来。”
吕正英“哦”了一声,没追问下去,却是一种既宋之,则安之的心情,含笑举杯道:“来!小可借花献佛,先敬二位姑娘一杯。”
三人对饮了一杯之后,上官素文低声娇笑道:“吕公子,叫我们兄台,老弟,都可以,可千万别叫姑娘了。”
吕正英歉笑道:“小可知道了。”
“吕公子莫太拘谨,我也不敬你的酒,我们可以随便吃喝,也可以随意谈。”
她显得落落大方,毫无一般女儿家的忸怩之态,与前比在‘恶虎沟’初见时,那种风尘女子的神情,更是判若两人。
吕正英也神色一整地道:“对了,小可向二位请教几句话后,还得赶到码头上去。”
上官素文撇唇轻笑道:“吕公子,如果是为了那艘预订的江船,请尽管放心,不论你何时前往,它都会在那边等你。”
吕正英不禁蹙眉问道:“这事情,你们居然也知道了。”
路青萍淡然一笑道:“吕公子,如果你想到这儿是我们的势力范围时,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吕正英蹙眉如故地道:“你们……”
路青萍含笑接道:“是的,我指的是武扬镖局。”
吕正英含笑道:“好!连同方才在大街上所提的问题,现在小可一并请教?”
“好,我可以逐项给你作简单的解答。”
路青萍笑了笑道:“第一、知道你吕公子没离开刘家集的,不仅是我们‘武扬镖局”还有无敌堡方面的人,不过,知道你藏在水家住宅中的,却只有我们武扬镖局。”
“第二呢?”吕正英话已问出,又“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
上官素文媚笑道:“吕公子请说说看?”
吕正英苦笑道:“知道我住在水家,自然会监视老王的行动,监视了老王的行动,则以下的问题就全都不成问题了!”
路青萍笑道:“触类旁通,吕公子不愧是绝顶聪明的人物。”
吕正英苦笑道:“我正惭愧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你老兄还好意思往我脸上贴金。”
路青萍“唔”了一声道:“虚怀若谷,更是……”
吕正若连忙举杯截口笑道:“小可再借花献佛,敬二位一杯。”
三人又对饮了一杯之后,吕正英才正容说道:“二位如果没有别的指教,小可便要告辞了。”
路青萍漫应道:“不忙了接着,又脸色一整道:“吕公子,无敌堡的人,要置于你死地才甘心的,如果你现在要走,到不了码头边,就要出事。”
吕正英笑道:“有着二位这义务保镖,我是有恃无恐。”
路青萍笑道:“在恶虎沟时,还多承你吕公子维护,现在,怎么反而要我们……”
吕正英笑道:“对了,经你这一提起,我们正好算算是这笔陈账。”
路青萍故意讶然问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账可算啊?”
吕正英苦笑道:“二位明明是身怀绝艺的巾帼英雄,当时却为何要寻找我这个初人江湖的人开心了呢?”
路青萍“哦”了一声道:“这个嘛!可得请吕公子多多包涵,当时,我们是奉有师命,不得不故意装羊。”
接着,又谦虚地一笑道:“其实,我们也并非如吕公子身怀绝艺,不过比当时那种故装的窝囊劲儿,稍微强上一点而已。”
吕正英正容接道:“姑娘……唔……老兄毋须太谦,小可虽然江湖阅历太浅,但经这几天的磨练是进得多了,我想,二位的身手,决不会低于淳于坤手下的那几个徒弟。”
上官素文撇唇笑道:“这倒是持平之论。”
吕正英轻叹一声道:“谁都比我强,可笑我当时却还以英雄自居,强行出头,唉!真是不谈也了罢!”
路青萍谦笑道:“吕公子,我再度敬致最真诚的歉意,当时,我们绝非有意……”
吕正英截口苦笑道:“这些,不必再谈了,现在,小可敬谨请教,当时,诸位所说的那一套,也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不!”路青萍正容接道:“除了武功方面,有所保留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吕正英蹙眉接道:“当时,你们表现得那么神秘,如今,才几天之隔,为何就一切都抖开了?”
路青萍笑道:“都只为你吕公子这根导火线,才使家师毅然作此新决定的。”
吕正英一怔道:“我居然成了目前这混乱局面的导火线?”
上官素文笑道:“是的,这话可一点也没夸张。”
路青萍正容接道:“吕公子,说来你也许不相信,目前,这小小的刘家集,已成了卧虎沟藏龙之地。在你隐藏于水邸的这短短七天之中.,无敌堡方面,在湖南境内的高手,已全部向这儿集中……”
吕正英忍不住截口问道:“就是为了同你们争夺湖南地盘?”
“是的。”路青萍点首接道:“同时,也是为了不放过你吕公子。”
吕正英笑道:“你真太抬举小可啦!”
接着,又注目说道:“二位,我们的话声虽然不高,但在这等场合,却难免不被旁人听去……”
路青萍道:“这个,吕公子请尽管放心,目前这江滨酒楼,已成了我方在这刘家集的司令部,到这儿来的,都是自己人。”
吕正英“哦”了一声道:“是否令师也到这么来了!”
路青萍笑道:“这点小事,怎可烦请她老人家亲自出马。”
上官素文撇唇笑道:“好教吕公子得知,坐镇这儿的,就是我们这位小姐哩!”
吕正英笑道:“那么,小可预祝你……老兄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路青萍笑得好甜,说出的话声也娇甜极了:“多谢公子,其实,我不过是负一个指挥的好名义,实际负责的,却是你曾经见过的周总镖头和我义母。”
吕正英沉思着道:“这一场即将爆发的恶斗,想必是十分激烈的了?”
路青萍道:“这是必然的,方才,我已获得密报,湘江水寨的邢寨主已向我方投诚,西门锐设在恶虎沟的总舵,已被迫迁出湘境川川”
吕正英心头一惊道:“那老贼没杀掉吗?”
路青萍笑道:“我知道:那老贼是我们共同仇人,我要杀他时,一定通知你一起去的。”.接着,她自信地说道:“所以,只等目前这即将触发的恶斗过后,无敌堡的势力,就可完全被逐出湖南省境了。”
吕正英对后面的这一段话,倒并没注意,只是因西门锐仍然活着,而如释重负似的长长嘘了一口大气。
路青萍含笑举杯道:“吕公子,别忘了喝酒。”
三人干了一杯,路青萍才正容说道:“吕公子,我有几句交浅言深的话,冒昧地说出来时,希望你能多多包涵。”
吕正英微微一怔道:“路姑娘有话,尽管请说。”
不经意间,吕正英口中漏出了“路姑娘”三字来。
好在双方的注意力,都已转移到了别的问题上,因此路青萍也听如未闻地接道:“那么,我就照实直言了。”
吕正英正容接道;“本该如此。”
路青萍美目深注地问道:“吕公子在‘七杀令主’门下,好像是很不得意?”
吕正英长叹一声之后,才反问道:“看来,在衡山城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你们的洞察之中了。”
路青萍点点头道:“是的,也因为如此,我们才知道你在‘七杀令主’手下并不得意。”
吕正英深长地一叹道:“家破人亡,一身如寄,目前,我只求如何充实自己,哪能计较什么得意呢。”
路青萍道:“可是,朱四娘并未正式传你高深武学。”
上官素文又哼了一声道:“是的,像对你吕公子这等绝佳资质的人而言,简直是暴殄天物,尤其是那个什么大小姐,我真是一点也看不顺眼。”
吕正英苦笑着,没有接腔。
路青萍正容接道:“吕公子,就为了上述的这些原因,我希望你改投家师门下,我保证家师对你一定是另眼相看,倾囊相授。”
上官素文立即接道:“并且,也绝对不会有人给你一丝委屈。”
吕正英心头暗忖道:“我那水阿姨,果然是料事如神……”
但他口中却诚恳地说道:“二位姑娘盛情可感,但小可目前却只能心领……”
路青萍的脸色一变道:“吕公子是认为我没有诚意?还是因为武扬镖局小池浅水……”
吕正英连忙截口接道:“路姑娘请莫误会,小可是有不得不如此的苦衷,才只好暂时有违尊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