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夕若烟双手无力地撑在榻上,原本便十分虚弱的身子,此刻再听了梦妃那番话之后,整个人便只觉在霎那间被人抽走了所有可以支撑的力量一般。
而那个夺走她所有支撑力量的人,还是她一直以来用以依靠的人。
是她最信任的人。
北冥风,竟然亲手将她最后可以挣扎的希望都亲手剥夺,做得那样决绝,一点也没有犹豫,甚至,连与她商量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么……决定了她的将来。
梦妃离开时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或者,也压根儿就没有用心去听,脑海中浮现的,也只是这个残忍的事实。
清亮的眸中渐渐凝了一层迷离的雾水,那么清澈透亮,透亮到,竟让人心有不忍。
梦妃走后不久,庆儿也已经端着重新煎好的药返了回来,进屋后却在看见夕若烟只着一身单薄的里衣斜倒在榻上的时候,吓得立即放下手中的药碗便朝着床榻而去。
“主子身子未愈,怎可吹风?”着急的取下一侧的衣衫为夕若烟披上,却忽然感到手背之上传来一点温度,不禁让庆儿身体一怔。
“主子……”
抬眸视线落在那张苍白的容颜之上,上面两道清晰的泪痕浮现,那泪水的温度,一下子便灼烧了庆儿的心,让她很心疼很心疼。
“主子这是怎么了?”庆儿不明所以,转眸看了房间一眼,待至每个角落都扫过一遍之后,却仍是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看到的,不禁有些觉得奇怪,“秦将军与九公主怎么不在?主子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啊?”
她离开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主子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了主子?
抬手拂去脸上忍不住滑落的泪水,夕若烟转眸看向庆儿,心,再一次心酸到了极点。
“他昨夜说,让我不要嫁给北冥祁,他说得那么温柔,那么真切,我信了,可是他呢?他却亲手毁了我最后可以抗拒的理由,也是唯一的理由。”
泪水再一次忍不住滑落,却在滴落的时候变得冰凉,一如此刻,她的心也已经冰凉到了极点。
本以为昨夜发生的不过只是她的梦境,可秦桦却告诉她,那是真的有发生过,是真的存在过,冥风,也是真的来看过她。
她不信自己,却信秦桦。
可是信了有什么用,昨夜的甜言蜜语,昨夜的真情流露,不过只是为了今日的更加绝情。
她忽然有些看不明白了,北冥风,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主子……”
“可有圣旨降临景祺阁?”
庆儿诧异,想了想却仍是摇了摇头,“没有。”
“呵!”唇边掀起冷冷一笑,夕若烟淡言道:“现在没有,应该,也快了吧!”
如果梦妃所言是真,那么,也的确是快了。
“奴婢参见夕御医。”一名粉衣宫女匆匆进入房间,对着夕若烟倾身行了一礼,遂道:“启禀夕御医,圣旨到了,还请夕御医移驾正厅接旨。”
夕若烟凉凉一笑,目光落在那名宫女的身上,却未有过多的言语。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只是这一次,到的却是她根本就不想要的东西。
好,既然是他给的,那她就接。
伸手,庆儿立即会意扶着她起来。
“庆儿,帮我更衣,去大厅接旨。”
“主子。”小心扶住的身子微一踉跄,庆儿心中一紧,更加扶紧了她,只是担忧却是更重,“主子你才刚醒来,就连下地走路都那么困难,我看还是……”
“不。”决然打断她的话,夕若烟倔强的松开庆儿扶住自己的手,“这是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选的路,就算是爬着也要走完。更衣。”
庆儿犹豫,但夕若烟却是不给她这个拒绝的机会,眼看着主子也实在是坚持,心中虽有不愿,却也只能够垂眸应了一声:“是”。
示意宫女取过柜中干净的衣服出来,庆儿扶着夕若烟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如瀑长发垂直而落,正要动手执起玉梳为她梳理长发,门外却已经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回眸望去,玄公公正站在门外,见夕若烟并无什么反应,方才抬步进入了房间。
“皇上有命,夕御医身体虚弱,就不用起床接旨,只需听旨即可。”
夕若烟不言,视线定定的落在玄公公手中的那一束明黄卷轴上,别的什么也没听见。
半晌见夕若烟没有任何反应,玄公公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说话,视线有意朝着一侧的庆儿睇去,正要以眼神问个明白之时,却已经见她自己径直站了起来。
里衣宽松,遮去了里面玲珑有致的身段,却依旧能够看出主人身体的单薄纤弱。
那比之盛开繁花还要姣好美丽的容颜,此刻只余下一脸的苍白,小小的樱唇不见半点儿血色,那般虚弱无力的模样,仿若只是一阵小小的微风都能够将她轻易吹走一般。
阻止不来夕若烟起身,但见她要弯膝下跪,玄公公却是立即慌了神,“皇上有旨,夕御医不必跪接圣旨,还是快些坐下吧。”
这样虚弱的身子,他只是担心,要是再受了地板的冰凉之后,她的病情会不会更加加重一些。
临行前皇上千叮咛万嘱咐,传圣旨归传圣旨,一切,都还得以夕御医的身体为重。
皇上甚至还有吩咐,倘若夕御医未曾醒来,那便万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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